这三天的风餐露宿,让她疲惫不堪,嚼干粮嚼得池榆都快觉得自己是匹马了。
一到小镇,池榆就马上找了间客栈,一坐下就叫小二点菜。晏泽宁跟在她身后,缓缓落座。
池榆问晏泽宁想吃什么,晏泽宁让池榆自己点就好,他随意。
随意?这可不好弄,池榆想了想,点了酱牛肉、炒青菜、清蒸鱼,最后又加了一壶茶。
菜上完后,池榆闷头吃饭,晏泽宁摸起筷子,不知落向何处。她吃了三分饱,才有空把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
一抬头见晏泽宁不吃,池榆还没笨到问他为什么不吃。
“师尊。”池榆把三盘菜排成一列,“你左边是酱牛肉,中间是青菜,右边是清蒸鱼。”
晏泽宁生疏地拿着两根筷子张合,池榆见他握筷子的手势不对,便耐心教着他。晏泽宁一向没有表情的脸生出几分无措来,他歪七扭八夹了几次青菜,把筷子放到碗上,小声说道:“已经一百八十多年没用筷子了。”
言下之意不会是正常的。
池榆笑了,“多用用就行了。”
晏泽宁再试了几十次以后,果然好了很多。池榆细细观察他吃饭的表情,小心问他觉得哪道菜好吃。
晏泽宁平等地每一盘菜都夹了两次,吃的时候细嚼慢咽,脸上淡淡的,池榆实在是看不出来。
“都好吃。”晏泽宁吃了一口白饭,筷子从左到右又平等地夹了一次。
便宜师尊吃饭的时候,实在像个机器人。
这么吃东西有意思吗?池榆心想,但也许有人就是不挑食呢。
她夹一筷子酱牛肉,想放到晏泽宁碗里,晏泽宁移开了碗。
“我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
“啊?好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池榆耳朵臊红,自己的行为确实有点越矩了。
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又低头吃饭,那盘清蒸鱼快被她吃完了。
客栈的夜晚。
自从上次便宜师尊差点丢掉性命,池榆就心惊胆战,睡觉不会睡得太实,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准时醒一次,比闹钟还准。
半夜三更,这是池榆晚间第二次醒来,她列行公事侧着耳朵往晏泽宁房间听去。
很好,没有声音。
五六秒后……
不对,有……慌乱的脚步声?不会又有什么人跑到他房间吧。
池榆起身拿起小剑就往晏泽宁房间跑。
正好碰见晏泽宁慌慌张张从房间出来,池榆叫住他,脸往房间探,神色凝重,“怎么了,师尊,又有歹徒跑到你房间了吗?”
“没有。”晏泽宁答道,池榆问:“那你跑什么跑?”
“我……”晏泽宁欲言又止,他皱眉,脸青得发灰,脸颊两侧冒有红点,唇色苍白。
池榆这才发现他不对劲,晏泽宁接着说:“有人往菜里下毒了。”
她听完后,急着跑出去找大夫,跑出客栈门口,池榆细想,不对劲啊,有人下毒了她也吃了,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会不会是其他原因。
池榆半路折返回去,发现晏泽宁冒着冷汗在房间里不停地灌茶。
“师尊,你别喝了。”池榆皱着脸一把夺过他的茶杯,“你给我说说你现在什么感觉。”
晏泽宁仍是皱眉,“我肚子鼓起,腹部有东西在涌出来,会不会是蛊虫啊?”
涌出来?池榆略一思索,眯眼问道:“师尊你这症状有多久了。”
“在我吃完第五十六口饭,吃完第五十六口菜的时候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