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瑕往后跳了跳,这才抬起头看。只见一间石殿的顶部坐着一个人,白衣飘飘,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那人正低着头看着吴瑕。吴瑕张大了嘴。……鬼呀。他又抬头看了看太阳,现在还是白天,阳光明媚,山色树影在阳光的照耀下跟画一样,这样就更显得那个人诡异。那人长发随风飘散,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坐在石殿之上,脚踏着石殿顶上的小石像,一派藐视众生的感觉。吴瑕琢磨了一下,开口问:“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结果那人没有回答。吴瑕抓了抓头,刚想再问,那人突然从石殿上跳了下来,姿态优美,白衣如同羽翼,整个人好像仙鹤亮翅,又像一团雪,祥瑞而至。吴瑕见了,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对这个人有了点好感,这般优雅的动作,翩翩而然,看得出这人功力深厚,并且心无尘杂,至纯至性。那人落到了吴瑕跟前,吴瑕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又是大大吃了一惊。这个人长得好漂亮!吴瑕自负长得帅,基本没见过比他自己长得好看的男的,现在见了这个人,这才勉强承认世界上终于有长得跟他一样好看的男人了(表脸……)。这人眉目明艳,比吴瑕多了分锐利,眯着眼打量着吴瑕,一双眼睛好像幽深的海,仿佛会吸人一样。吴瑕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一样。“呃,这位先生,请问一下怎么称呼?”吴瑕只有硬着头皮继续问。那人还是不答,不仅不答,突然身形微晃,猛地向吴瑕出手。吴瑕一时不察,而且两人太近,那人又太快,他躲闪不及,生生吃了他一掌,被打得连连后退,地上拖出两道脚蹬出的痕迹来。“你把我弟弟藏哪里去了!”那人嘴里喝问吴瑕。吴瑕简直莫名其妙:“你是谁啊,我都不认得你,怎么会知道你弟弟?”那人充耳不闻,继续向吴瑕猛攻,一边打还一边破口大骂:“还我弟弟!否则我杀了你!”吴瑕囧爆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吃了一掌,幸亏有真气护体,但吴瑕可以感觉到,这个人武功极高,不在张平之下,吴瑕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一点都不想再跟人争斗,更何况他觉得这个人既然在武当山上,并且看起来不像坏人,他觉得还是说清楚为好。再说,这人长得好看,吴瑕觉得略有点惺惺相惜……“我真的不知道你弟弟的事啊,我只是个路人,有什么事我们先说说,别光动手啊。”那人根本不听,双手乱翻成掌,铺天盖地地往吴瑕身上招呼。吴瑕一愣。震山掌!这明明是武当的功夫,说明这个人肯定和武当有关。“不知道是哪位师兄,我也是武当门人啊!”吴瑕继续喊。那人突然一顿,吴瑕以为他终于听进去了,结果他身体抖了抖,从背后的衣服里抽出一把刀来。“武当也有叛徒,人心险恶,不得不防。”那人说着,挥舞着刀,砍向吴瑕。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对话终于有了逻辑,吴瑕想他说的一定是甘宇,既然知道甘宇的事,那这人在武当的资历一定不浅。刀光凌厉,大开大合,招招简洁沉猛,吴瑕知道这是武当的玄虚刀法,他平日只看体力比较好的师兄用过。这般的美人本不该用猛汉的招式,但却看起来一点也不违和,只觉得一刚一柔,更添耀眼,挥舞着银刀,有如战神谪仙,说不出的美。可美则美矣,吴瑕不敢怠慢,连忙自报家门:“我是武当七子陆之行的徒弟。”那人又顿了顿,反问:“陆之行?”吴瑕连忙点头。那人接着说:“不管是谁害我弟弟的都要杀!”“……”说了半天又绕回去了。吴瑕叫苦不迭,跟他打好吃力,而且他的剑被甘宇毁了,他也没从太和宫拿柄铁剑出来,赤手空拳对付一柄大刀,总是吃亏。吴瑕想,三十六计走为上。他脚步后撤,沉下身体,同样使出了震山掌的姿势,那人横刀做守势,可吴瑕根本没法力,虚晃一招,调转身体,赶紧跑呀。吴瑕狂奔不止,武当轻功不仅跳得高,跑得也快……他头也不敢回,冷不防旁边多出一个人来。吴瑕黑线直冒,那人竟然追上来。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吴瑕的脖子,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揪着吴瑕一路又往回跑,两个人像疯子一样跑回去,又跑了回来。“嘿嘿,弟弟别乱跑,乖乖待在哥哥的身边。”吴瑕听了,心想我怎么又成了你弟弟了?然后他终于确定了一点,这个人是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