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呀,不是让你回去了吗?”看到那个孩子,齐寐有些惊讶,还是把门打开让那孩子进来。见席安不明所以,主动解释道:“我看你今天是没有时间,就雇佣了几个孩子帮忙摘桃花,摘满了一筐给五文钱。”齐寐把堆在阴凉处的框子展示给席安看。里面堆满了花瓣完好的桃花,看起来是精细挑选过的,堆了整整两个箩筐。也就是说,齐寐用一上午的时间花了十文给自己找了几个小帮手弄了这么多桃花回来。“我不是叫你回去了吗?这么晚了,你家里该喊你吃饭了。”齐寐解释完,无奈的对那个孩子说。那孩子抿着唇神色倔强,半晌才张口道:“我家中午不吃饭,我可以一直摘花。”他把篮子往前一送,里面满当当的桃花暴露在两人面前。席安瞧了眼,蹲下身看他,语气温和些:“你是谁家孩子?”“隔壁的,姓陈还是什么。”齐寐搭腔。“我是村里陈寡妇的儿子,陈小木,家里没人管我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那孩子懂事道。陈寡妇?席安怔了一下,显然一时没想起那是谁。后来才隐约想起来,那是村里一个外来户的媳妇,死了丈夫,靠着浣纱养家糊口。只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总归是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我给你一文,买你这篮花,你回去吧。”她低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文钱递给这个孩子。陈小木拿过钱,咬着唇问:“你们还需要花吗?我可以帮你们摘,只要给我四,不,只要三文就可以,我可以帮你们摘。”这孩子看起来还有点胆怯,鼓起勇气说完,立在原地站立不安。席安与齐寐面面相窥。“他一个人今天拿了多少钱?”席安悄声问。齐寐对这个还有印象:“我原先没找他,找另外两个孩子,中途他自己找来的,摘了半框,我给了他三文。”“那这样,我给你五文,你下午来我这里帮我做事。”席安想了想,直接对陈小木说。陈小木眼睛一亮:“不,不用五文,三文就可以,我什么时候来?”“一个时辰后。”等陈小木蹦蹦跳跳的走了,齐寐疑惑问:“你下午不在吗?”为什么还需要帮手?“无论洗还是摘,总要有人帮着做的。”席安淡淡道。她将三个窑口的情况与齐寐说了,又把几种砖瓦的价格与质量分析了一遍。其实心里早已有了决断,只是要与齐寐商量下。齐寐听了:“为什么官窑的人,要自己独立做生意?”“我记得官窑人员都是记录在册的,如果这个窑口废了,也该安排去其他地方的窑口才是。”席安问过这个问题,那个东家只说时逢战乱,加上地方小,一直没等到调度的信件,只好做生意养家糊口。“怕是做了什么错事。”齐寐猜测。做官窑的工人,可比做生意要好得多,起码比商人还要高一级。若非做了什么错事,不该是这种情况才是。“那再看看,不急着决定。”“嗯,打听一下,别是什么大错还是划算的,毕竟是官窑水平。”关于砖窑的事这便告一段落了,两人商量过后,齐寐把弄好的饭菜端出来。今天炖了红烧肉,齐寐第一次做,做的不错,席安很给面子的吃了很多。吃过之后她催促齐寐去午睡。午睡在农村都是极其闲散人才会做的事,但家里也没事做,席安乐于惯着他这个小习惯。齐寐还真有些困,等席安把碗筷洗了才招呼宝儿回房间午睡。上午小孩子来来往往的,齐寐把宝儿赶进了屋子里,这会还没跑出来多久就又招了回去。宝儿有些不情愿,还是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进去了。席安瞧了眼,端着盆水带着布子进了屋。“来,擦擦爪子。”宝儿昨天才洗了澡,还没到外面野过,身上干净。席安打湿布给宝儿擦了爪子、嘴脸,把它拖到床上。齐寐就撑着头瞧着,柔软的袖口顺着手腕滑下,露出盈润雪白的手腕。见宝儿上来了,手臂一揽把它收到怀里,斜眼瞧着席安,眼神温柔缠绵。“叫它陪我睡啊?”他声线性感磁性,带着些许笑意,眼波流转间透露出几分暧昧。他摩挲着指尖,忍住把席安也拉下来的冲动,顺着宝儿的挣扎躺下。“嗯,带着它午睡,别出来吓到人。”“那么……午安?”席安笑了下:“午安,齐寐。”“席安。”“嗯?”席安起身的动作一顿。“席安。”齐寐笑着再念了一句,念着这两个字,好似连即将到来的睡眠都叫人格外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