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成都开始鸡飞狗跳的部署的同时,小小的中江县城黑云压城,山野肃杀。
整修过的中江城头,一员中等身材的精悍武将正在巡视城防。
凤翅盔、锁子甲的主将身后跟着两员戴笠盔挂臂手的裨将,主将云南人张应兴正在向城外远方正在扎营立栅,小营垒前出大营盘,一环套一环布置的城外清军比划。
“各管各的,别乱,谁乱点火,军法从事!”
“看到那几棵树没有?敌来二百丈发红夷炮,看到那块巨石了吗?敌来一百丈发灭虏炮。”
“敌挑第一道鹿砦,那是四十步,发蜀铳!”
“敌前锋到了城壕边上,才发弓箭。”
“末将晓得咯!”两名副将一边听着嘱咐,一边领命。
大家都看出来了,清军先扎营垒,后立木城,这回绝不是平日的小股兵力骚扰,是真正的扎营来攻,做的是不落城不罢休的长期打算。
张应兴又令:
“石头不够,继续码。”
中江城墙不高也不宽,城牒后面隔不远就整齐地码一堆石头,因为城外附近取石方便,这是平日早就预备的。
“令得缠头军都在棚内歇息待命,先不必上垛,这时弄这么紧张兮兮的干嘛?把换番守汛排起来,五人一垛,俩人守垛,三人休息,大家轮换警戒才能养足精神。”
所谓缠头军,就是三义盟组织起来的乡兵,因为川蜀百姓多是白布缠头,后来张应兴一个云南人,一样的有着武侯崇拜,理解之余,乡兵没得头盔装备,就把白布缠头的制式给统一起来了。
青布还是白布,长度、厚度,多少圈,都有定制,久而久之,成都一带协助镇兵战守的乡兵就被称作“缠头军”。
营镇军中除了战时头盔,平日多是笠盔,因为扩员及损耗,笠盔也成了重要装具,战士们日常不披甲时也是青布裹头。
平日无甚分别,战时披甲就看出不同了,缠头军都不披甲,手中家伙多是竹枪、弓弩。
南离对此极为肯定,在整个西川诸镇、城邑大力推广。
如今的西川,金银仍不通行,还是易物为主,粮食一直是硬通货,因此大量的缠头乡兵,与营镇战兵的区别仅仅就是领粮不领饷,同时还能自耕自作。
但是日常应用,就起了绝大的作用。
当地的乡兵,熟悉地势道路,熟悉风土人情,便装侦谍,乡导引路,日常巡哨,都靠的这些乡兵。
战营缺额,也优先从乡兵选补。
这也是为什么摇黄残部三万之众,邛州明军战营只留了六千,因为有大量的基础好的乡兵为补充,战营补额自然苛刻。
中江的城墙不高,高丈三,厚也丈三,却是石城。
过了除夕就是永历四年,得说前年了,也就是永历二年冬天打城的时节,因为明军炮少,很是费了些力气。
张应兴率本部驻守中江后,吸取往来落城的经验教训,对这个小城的防御部署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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