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禁在心里无奈叹气,这件事要是被判官知道了,他免不了要写检讨报告的。王龙兴咽不下这口气,反正警察还没来,他必须找回面子。“妈的,给老子打死他!”其他人本还有些犹豫的,但在听到王哥发号施令后,头脑一热,全都冲了上去。顾禁噤声凝神,侧身躲开了对方一袭,双手负于身后,并不想和生人交手。褚宵可没有等着被“英雄救美”的打算,一脚踹开了偷偷摸到她们身后的男人。她捡起路边店铺老板忘记收回去的扫把,对准男人的膝盖后侧,挥手就是一记。男人吃痛地单膝跪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女人再次抬手,扫把棍子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后脖颈。他顿时失了意识,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小心。”顾禁侧身鞭腿,将想背后偷袭褚宵的人踹开。他一直很尽力不对生人下手了,但还是没忍住出手,便在心里对刚才被他踹开的人自责道歉:“莫怨莫哀,善哉善哉。”警车很快就赶到,王龙兴根本来不及逃离现场,就被警察摁在了地上。褚宵丢掉了手里已经裂开的棍子,掏出口袋里的一百块钱,塞到了店铺门缝底下,算作是扫把的赔偿。因为褚宵和顾禁也出手打人了,需要配合警方回警局接受调查。谢元苓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刚才的纷争已经让她几乎清醒了,于是也跟着一起去警局,积极为两人辩护,希望警方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警察经验老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基本也看出来了,把事故现场的社会面监控调出来后,事情的真相就一目了然了。由于顾禁他们报了警以后,还劝诫对方离开,在对方寻衅滋事的情况下,不得已进行了自卫,所以不予追究责任。警方让他们对笔录签好字后,就嘱咐三人早点回家。走出警局,谢元苓对两人很是感激:“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今晚肯定出事了。”褚宵:“应该的。”她说罢,转头看向顾禁,见他没有表态,于是对谢元苓继续说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谢元苓摆手道:“已经很麻烦你们了,真的不好意思再耽误你们时间。我家就在这附近,过两条马路就到。谢谢你们!”说罢,她一边挥手道别,一边向自己家走去。褚宵站在原地目送谢元苓离开,忽然一件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她惊讶地回头看去,只见她身上披着的衣服是顾禁的。她明明感觉不到温度,但此刻竟然觉得有些温暖。顾禁不甚自在地咳了咳,换了个话题:“你身手不错。”褚宵搪塞道:“这个社会这么危险,不学点防身术,我也怕自己发生意外。”她以为顾禁会嘲笑她想得太多,却没想到顾禁说的是:“男人的力气比女人要大,但他们不应该成为压制对方的枷锁。”褚宵默默重复顾禁的话,会心微笑,她看着前路,惆怅说道:“可目前有太多事对女性是不公平的,想要改变别人的想法,那我要走的路还很长。”“那我们就一起走吧。”顾禁脱口而出一句话,随即他抿了抿唇,添了一句,“回家吧,顺路。”他今天为何在褚宵面前频频失误?刚才那些话,他明明只是在心里想着,竟然口无遮拦说了出来。褚宵颔首应声:“好。”梦魇今日佳期,侯府各处挂满了红绫,平日里用的琉璃灯也换上了喜庆的红罩。大红地毯每三步便用金丝线绣上喜字和祥云纹样,两旁有花篮相伴,锣鼓相随,一路延伸至街口,彰显侯府主人之贵气。朔阳离京都需行两日,故今日摆宴仅为吏部侍郎之子来侯府迎亲之宴。侯府偷梁换柱,让旁系小姐替嫁这件事,早已传进京都。只是吏部侍郎碍于朔阳侯的面子,加上他们之前约定时,确实未点名是哪位小姐,只说想与侯府姻亲,这才迟迟未发作。今日这般排场,侯府已然给足了吏部侍郎的面子,侍郎即使再不快,也要应承下来。虽只是侯府送嫁摆宴,依旧有不少朝中官员前来祝贺,一时间朔阳侯府热闹非常。褚宵难得穿上新衣,却只坐在角落,冷眼看着席上的热闹,心里只盼着明日一早与娘亲离开这里。“骠骑将军前来恭贺!迎——”前门的高声通报引起了席上众人的注意,“骠骑将军来了!”“是平定宁州的那位骠骑将军?我敬慕他已久,没想到将军也与朔阳侯交好。”“听说骠骑将军府就在隔街,与侯府仅有一墙之隔,两家自然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