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里进砖头了][他推开不止是一扇物理意义上的门,而是希望的门!是光明之门,是霍格沃茨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是][会说话就多说点!]苏榆没有理会弹幕的插科打诨,径直走向花满楼。陆小凤在看到门打开的一瞬间就跳了起来,四条眉毛同时扬起,又不敢打扰明显处于特殊状态的苏榆,只好让开位置,好让苏榆尽情施展。“我要开始了。”苏榆轻声道。“我知道了。”花满楼坐在原地,眉目舒展,甚至苏榆看上去都要比他紧张不少。[不愧是我老公!][前面的你在想桃子!][我尿黄,我先来][但凡多吃一粒花生米]处理好的药材分成了三份,苏榆拿出一份交给陆小凤:“三碗水剪成一碗,劳烦了。”“不劳烦不劳烦!”陆小凤巴不得做些什么,接了药立刻出去了,完全没有留下旁观——或者说监视——的意思。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苏榆可以称得上是来历不明了,能够相信苏榆已经是大不易,更别提完全不加戒备了。但,那可是花满楼啊。陆小凤信任花满楼,一如信任他自己。苏榆又仔细地净了手,借此过程让自己平心静气。这是他第一次在真人身上动手,更别提这个人还是花满楼,有些紧张也是难免的。等他再次站到花满楼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屏蔽了外物——弹幕是出门之前就屏蔽了的,眼里只有“病者”了。在他面前的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不管是谁,只有“病者”一个身份。他的手很稳,每个医者的手都该是稳的,但他的手现在即便是陆小凤用上灵犀一指,也只能将他的手戳穿,而不能将它推动。鑱针的针尖准确地浅刺在花满楼的眼周穴位上,快的仿佛一阵风吹过,他甚至完全没感受到疼痛。这并不奇怪,若不是治疗狂躁、昏厥等症状要求刻意追求痛感的话,有些水平的大夫都不会让病人感到疼痛。花满楼只觉得一阵酸胀从被刺的穴位涌出,沿着经脉汇入眼睛,眼睛登时便是一阵发热,然而不过片刻,这股热意就尽皆化作凉意化在了眼睛里。刺眼周穴位要紧的就是一个稳字,这在苏榆手下并不比拿起一根笔难上多少,而后的步骤更是轻而易举。白色的缎带裹满药糊糊,花满楼眼睛里那股凉意还没化尽,便被药带牢牢蒙住了眼睛。最要紧的眼周穴位已经解决,剩下的穴位更是手到擒来,只见苏榆手下如风,不多时花满楼就被扎成了个刺猬。但即使是刺猬,他也是最好看的那个。只要稍微看看弹幕里铺天盖地的“我可以”,就不会对这句话有什么怀疑。等到陆小凤端着药回来的时候,苏榆正好取下最后一根针。“药来了!”哪怕不看陆小凤的表情,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听出来,他现在实在是十分快乐的。当然了,哪怕只看花满楼脸上更深的微笑,就知道这次,真的见到了希望。所以哪怕现在再让他去抓九百九十九条泥鳅,或者连着翻九百九十九个跟头,他都是快乐的。盯着花满楼喝下药之后,苏榆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用再紧绷着神经了。“眼睛上敷的药每日更换一次,针灸需在每日阳气最盛的时候,用的药三天换一次方子,等上半个月自然可以视物。”苏榆认真叮嘱,然后又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不过什么?”陆小凤马上接上。“不过即便可以视物,恐怕也不如寻常人能纤毫毕现,终究有些差距就是了。”苏榆总算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他的眼睛是因为幼时那场大病所致的脉络堵塞,若是小时候就能消瘀去涩,自然能恢复的与常人无异。”然而如今已过去这许多年,不说脉络越堵越紧,眼睛这么多年早就没有活性了。苏榆的话没有说完,然而在场的都不是蠢人,自然是全都明白。“我本以为要一辈子做个瞎子了,”花满楼笑着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满或怨怼,“如今知道我还能再看到,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哪怕只是能再见一些光,也是难得的恩赐了,难道我反而还要去埋怨吗?”花满楼脸上的神采,哪怕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为之触动。“我虽然看不到,但我还有健全的手脚,能自己照顾自己;有一些武艺,足够使我自保;我还能闻到花的香气,摸到柔软的花瓣,听见雪花落下的声音。”“我还有富足的家世,让我不用为了果腹奔波;有疼爱我的父母兄长,还有贴心的朋友。我岂不是已经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