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冲他妈的,打倒许故渊啊啊啊——”“打倒!!”池余没加入他们,也跟着喊:“打!!”许故渊扫他一眼:“吃药没?”这话听起来像骂人,池余刚想回嘴,就意识到许故渊说的是感冒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片,很苦的感冒药。苦不苦的其实无所谓,主要是池余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许故渊盯着,池余莫名心虚,气势一下子弱了:“现在吃。”许故渊满意收回视线。池余例行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苦得五官皱在一起,他往许故渊的方向挪,“糖还有吗?我要苦死了。”因感冒变得沙哑的声音在暗处变得更软乎。许故渊视线凝在手里的牌上,声音清冷:“抽屉里,自己拿。”池余毫不客气地将手往许故渊桌洞里探,许故渊坐得直,离桌沿也不远,池余的手臂时不时能碰到许故渊。“我靠,许故渊你还有腹肌啊,可是糖在哪里啊?”许故渊被碰得蹙起眉:“你走开,我来找。”“不,我能找着,许故渊你少看不起人。”“那你能快点?”“谁让你乱放的,我要苦死了。”争执间,教室的灯被啪地打亮,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门旁立着几个老师,为首的教导主任生气大喊:“你们班搞什么呢?!尤其是你们——”他手指往教室最后排的位置指,全班人都愣愣地看过去,只见他们班的学神表情有点无奈地靠在椅背上,双手还搭在桌沿,手里捏着的好像是卷子。而传说中很凶的校霸一脸不耐烦地弯着腰,几乎整个人都在许故渊的怀里,快贴着许故渊的腿。18教导主任姓徐,叫徐丽凤,是个瘦瘦小小的女老师,也教英语,被全年级亲切地称呼为丽凤姐姐,但其实在同学面前的恐怖程度堪比十个温雯。一班门口走廊上整整齐齐杵着几个人,徐丽凤脸色沉沉地面朝他们站着。“你们几个先说,刚才在干什么?”徐丽凤指着地上一堆没收来的小卡片冷哼一声。卡片看起来不薄,依稀还能看到带电小球p和硫酸铜试剂的字样。众人低着头面面相觑,只有懒散站在一边的池余,和依旧矜贵的许故渊显得格外显眼。徐丽凤看到他俩更气不打一出来,她点点许故渊,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一口气,又面朝池余,“你说,他们刚在干什么?”池余扫了眼许故渊,对方一点也不像是被罚的样子,甚至淡定从容地像是下一秒就要登台发表演讲。在徐丽凤看不到的地方,许故渊冲池余眨了下眼。池余松松垮垮往那一立,仍是挺立的姿态,他笑了下,显得很痞。池余看着被折成扑克牌大小的试卷,睁眼说瞎话:“他们,可能是在整理错题吧。”徐丽凤:“?”“整理错题折成这样?上面还写2345aqj?糊弄我好玩呢?!”池余心想您都看出来了还问,这不是上赶着找骗吗。许故渊跟着解释:“这是我们新想出的纠错题方式,数字和字母都是编号,一个数字代表一门科目或者一类题型,抽到哪个就练哪个。”“也算是玩和学相结合。”许故渊长得本就好,他微垂着眼的时候唇角会连带着往下压,看起来无辜又无害。这理由说得可真离谱,池余倚上栏杆,掩住唇忍不住笑了下。几个队友对糊弄老师也是老手,顾洋跟抓拍一样捏起几张牌对徐丽凤煞有其事地说:“对,你看啊丽凤姐姐!你看我这一手牌,三个二带一个三,正好三带一,转换过来不恰好是语数英带一门物理,在扑克中这是什么?炸啊!在学习中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拿下好成绩的关键吗!”“是啊是啊!”几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池余跟着应和:“的确的确。”徐丽凤被他们烦得头疼,摆摆手:“停停停!有你们这么学的?池余你跟着起什么哄?你学了吗?你那王炸能炸出来?物理十七,那得是个哑炮。”池余没想到有一天不打牌也能成为被训的理由,他没忍住乐了声:“我做炸弹也得要时间不是?”“贫得你。”话听起来还是像责怪,但徐丽凤明显是已经听进去不少。一班这群人成绩好,玩起来有多疯徐丽凤也是知道的,这样离奇的纠错题方式也像是这群人能想出来的东西。她将卡片团在一块丢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要学就正正经经学,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你们几个先走,池余许故渊留下。”闻言,几人迟疑的眼神在许故渊和池余身上来回扫了几圈,最后递给两人一个“兄弟保重”的眼神,回教室装模作样地开始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