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余更不舒服了,这听起来不情不愿的,谁稀罕他的关心。他回:“我什么事也没有。”说完,池余又不受控制地咳嗽两声,许故渊挑眉看他。“……腰酸背疼,眼珠子都疼。”“早饭吃了吗?”“喝了碗粥,不太想吃。”“体温量过没?”“我上哪儿量?我来学校要随身带个体温计吗?”两人一问一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问诊室现场,尤其被问的病人态度还不太好。许医生说:“配合治疗,谢谢。”池病人哼哼一声:“没量,但我感觉我自己挺烫的。”许医生点头:“去医务室量个体温,要是发烧了,得去医院。”池余闻言,表情一下子变得抗拒。许故渊:“怎么了?”池余将唇抿成一条直线,黑眸里闪过犹豫,他别开眼,半天憋出一句:“不想去。”许故渊拧起眉,像对待任性小孩子那样语气压低了些:“生病应该去医院。”池余身体素质很好,小时候发热感冒都很少,一年难得一两回,而且每回生病都有阿姨在旁边照顾着。在某些方面,池余真就像个小朋友。他难受得很,又不知道怎么做,许故渊看起来是很懂这些东西的。池余眯了眯眼,和许故渊对视一会。在许故渊以为他会扭过头不说话的时候,池余垂下眼伸出手拉了下许故渊搭在一边的手臂上的袖子。“有别的方法吗?”带着浓重鼻音的alpha声音听起来软乎乎的。许故渊没理他。池余唇角往下压,看起来很不高兴,又拉了下许故渊的袖子:“我以前生病也在家,没去过医院。”许故渊盯着自己被拉的那一小块衣料,沉默着想了会道:“过来。”池余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照做地往许故渊的方向挪了挪。池余刚只探了个头过去,手还搭在没来得及搬过去的椅子上,他的额头就猝不及防被一片冰凉贴住。“干……干什么?”沙哑的声音开始就磕巴。两人莫名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久到就算许故渊不回答,池余也乐意让许故渊贴着他——许故渊的手冰冰凉凉的,贴在他热度高的额头上,很舒服。“为什么不去医院?怕打针?”许故渊声音依旧泛着冷调,听起来只是单纯发问,没有别的意思。池余敛下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量体温要这么久吗?”许故渊收回手,在池余看不到的地方抓了下拳又松开。他神色淡淡但语气笃定:“有点发烧,得去医务室量。”得到不想要的回复,池余挪回属于自己的区域,他哑着嗓子也很坚定:“不去。”池余脸上沾染上一丝戾气:“我不喜欢医院。”两人之间又分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要不是指尖还残留着池余额上的滚烫,许故渊都要怀疑刚刚的事是不是真实发生过。池余这回恢复了以往的姿势,背对着许故渊,后脑勺依旧冷漠。“知道了。”知道?知道什么?池余背过身,不太想说话。生病的人都嗜睡,池余也不例外。他又极不安稳地睡了过去,这次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小时候的自己,看见了盖着白布的病床和停成一条直线的心电仪。梦境无声,但光看着,池余就能想象出心电仪能发出的持续的尖锐的警报声。画面一转,病房变成了空无一人的幽暗走廊,一头是安慰嚎啕大哭的小池余的母亲,另一头是面色毫无波动但面容却像是一夜老去十岁的外公。池余猛然惊醒,一睁眼才发现已经是17对于顾洋的回答,池余有一种莫名的期待被满足的感觉。按照许故渊在药盒上的标记,池余乖乖吞下药丸。许故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alpha皱着眉盯着手心里的药许久,最终下定决心一将药片丢进嘴里,然后快速地喝了口水。饶是这样,他还是被苦得五官都皱在一起。许故渊勾了勾唇,“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