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白无奈一笑,接过麻绳束发。
谢汝峰笑道,“薛兄一表人才,即便以麻绳束发,亦风度翩翩。”
薛慕白躬身作揖道,“谢老弟苦中作乐的本事才让薛某敬佩呢。”
顾流年体弱多病,萧嫱怕他身子支撑不住,邀请他同乘粮车,顾流年却红着脸不从,“大家都是徒步走的,我不想当例外……”
他是想逞能,可是身体状况不允许,撑了一夜,不免气喘吁吁起来,脚步像灌了铅一样重。
李允、叶青与他挨得近,都察觉到了他的虚弱,不等他拒绝,李、叶二人合力将顾流年抬到粮车上。
顾流年没有反抗的力气,坐在粮车上面红耳赤的看着萧嫱,“我以为不会成为殿下的累赘,没想到,还是给殿下添麻烦了。”
“顾世子又要妄自菲薄了,”萧嫱将一颗酸枣递给他,“吃了果子,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这果子是叶青路上摘的,很是酸甜可口。”
顾流年低着头接过酸枣,轻轻道了声谢。
萧嫱话锋一转,“对了,本宫听闻函守关太守与你父亲交好?”
顾流年点头,“函守关太守穆元正,乃是家父的至交,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他为人仗义,知道我人在京城后,常常来信问候。”
萧嫱莞尔,“听你这么说,穆太守像是个靠得住的。”函守关不太平,如果穆太守心有歹意,事情只怕更难办。
顾流年知道她的担忧,安慰她道,“殿下您放心,穆叔叔是个好人。”
萧嫱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置可否,仅仅是几封书信几句问候,就能断定一个人的好坏吗?顾流年一向谨慎稳重,能让他断言好坏的人,一定不简单。
不一会儿,曹参军来前禀报,“再翻过两座坡儿就到函守关了,将士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要不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萧嫱望向远方,映入眼帘的一半是辽阔的草原山地,一半是光秃秃的沙坡和土丘,以函守关为界,一半青绿一半沙,她们已经离开了文臣们的包围圈,“也好,大家停下来歇一会儿吧。”
顾流年望着辽阔的沙地,这里的风光和北地一样辽阔,他离家多年,中途只回乡一次,几乎要忘记北地的模样了。
薛慕白、谢汝峰等人也直直的看向远方,函守关以西的城池,也被称作沙城,从前只能在书里领略的辽阔,却是实实在在出现在眼前了。
他们既兴奋又忐忑,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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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子弟要看到真正的民生疾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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