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蹴鞠么?”荀欢歪头问何长暄。他顿了下,谦虚道:“比你差一点。”荀欢就爱听这话,她笑眯眯道:“一会儿让你看看本公主的英姿,你跟我比,还差得远!”何长暄也不反驳,跟随她往前走。没想到走到半路却遇到了荀华棠,荀欢一怔,华棠怎么来了?再一瞧,前面的人不是荀隽光和赵承简么?怎么全都过来了?“姑姑,宫里太闷了,”荀华棠腼腆地挽住她的手臂,“我来看看你。”“可是我今日要踢蹴鞠,”荀欢踌躇道,“一会儿再陪你?”“我就是来看比赛的呀。”荀华棠眨眨眼。“荀欢!还开不开始了!我快急死了!”荀隽光见她们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开口催促。荀欢没理他,去一旁的厢房换衣裳去了,她一走,何长暄与赵承简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彼此都带着些许敌意。荀隽光在一旁看好戏,手中就差一捧瓜子了,恨不得高呼“打起来!打起来!”不过太子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好遗憾道:“承简,咱们寻个地方坐吧。”赵承简收回目光,微微颔首。何长暄自然没有这样的待遇,依然站在原地等着荀欢出来。过了片刻,荀欢推开门,一袭红色胡服如火般冲出来,明媚张扬。纵然从前见过,何长暄也不由得晃了眼,他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诱诱真好看。”荀欢慌忙松开他的手,往荀华棠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嗔怪道:“在外面呢!”何长暄气定神闲地收回手,忽视赵承简朝他投来的不善目光。过了片刻,蹴鞠比赛开始。荀欢果然没有自吹自擂,刚开始便得了一分,笑的恣意灿烂。赵承简拼命叫好,何长暄却没有太过关注比赛,满目都是那个在蹴鞠场上驰骋的红色身影,一举一动都吸引他的目光。一场结束,荀欢的队伍以极大的优势获得胜利。春时送上茶水,荀欢咕嘟咕嘟喝完了,又抹了把头上亮晶晶的汗珠,傲然环视着他们几人,声音也带了几许张扬:“怎么样,我表现的不错吧?”“还成还成,跟我比还是差了点儿。”说话的是荀隽光,荀欢自动忽视。“姑姑好厉害!一会儿可以教教我么?”荀华棠满心崇拜,荀欢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发:“好啊。”“多日不见你踢蹴鞠,居然没退步,”赵承简摇着扇子,慢悠悠道,“明日与我比一场?”荀欢挥了挥拳头,哼了一声:“来就来,谁怕谁?”说完她便将期待的视线投向常鹤,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呢?没想到他却并没有看她,微微眯着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荀欢顺势看过去,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影子近了,是一个老太监,她顿了一下,难以置信。是阿娘身边的人!这么快便要将常鹤调走么?她握了握拳,挡在他身前,语气笃定:“我不会让你走。”何长暄微微垂眸,无声地笑了下。老太监佝偻着背上前,上下打量了眼何长暄,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他对常鹤印象颇好。这位郎君对公主好,模样也好,放在公主身边自然也是极好的,可是太妃娘娘容不下。他收回思绪,毕恭毕敬道:“公主,太妃娘娘让老奴过来一趟,她说调离常侍卫的事情皇上已经同意了,明日便可以离开公主府。”“去哪儿?”荀欢凶巴巴道,“我让他走了么?”“公主,您得听太妃娘娘的话,”老太监叹了口气,“况且常侍卫昨日便同意了。”言下之意便是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管用。荀欢愣了下,倒是忘了这茬,她愤恨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再见到常鹤,已经是晚上了。荀欢沐浴后,抬眼便见他坐在床榻上翻阅着书,烛光映在他半边脸上,添了几分柔和。“你来做什么?”她哼了一声,“华棠他们走了么?”何长暄抬头,放下书,上前几步拉着她坐下,这才简短地说道:“走了。”荀欢哦了一声,声音冷淡:“你明日也要走了,不去收拾包袱么?”“不着急,”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甚至还露出一个笑,“我来陪你。”荀欢傻眼,她以为自己够无情无义了,没想到他比她还要过分,好歹亲密无间这么久,难道他一丝离别的伤感都没有么?她认真地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周身都带着轻松与愉悦,心下不由得失落起来。常鹤的心是石头做的?室内安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