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然也跟着站起身,彬彬有礼地对宁父说:“爸,不知宁榛哥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我这边近期准备接触的新项目他应该比较专业,要是有他的帮助想必可以事半功倍。”如此明显的暗示,宁兆海岂会不知,睨了眼在一旁坐着的宁榛,才说:“看情况吧,他似乎有他自己的事要做。”话音刚落,宁兆海的手臂就被宁母轻轻打了一记:“真是冥顽不灵!”“彦芝,别闹。”宁兆海皱着眉头,神情不怒自威,无奈碍于众人面前不得发作。这时,一直端坐着仿佛置身事外的宁榛才起身,沉静地对忧心忡忡的母亲说:“妈,我都这么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为我担心。”听了这番话,宁兆海面色不悦地丢下一句:“你们母子俩有什么话留着回家再说”,便急匆匆地率先离开了。姜彦芝握着儿子的手,眼里隐约泛着泪光:“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心里头比谁都想你,偏是死要面子。”宁榛站在原地缄默不语。“榛榛,今晚回来住吧,妈妈有话想对你说,”说罢,又对宁璃和杜一然说,“你们今晚要是方便,也一起回宁家吧。”看到杜一然点头,姜彦芝才放心地离开了会场。作者有话要说:为那位被同事忽悠去给杜一然剪鬼畜视频的勇士默哀3秒钟~~~哄老婆哄到颜面全无,杜总内心也很委屈鸭qaq待年会结束,夜幕已然降临。宁璃和杜一然相携着走出会场,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大雪,周围的草坪上已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暖黄色的路灯偏又为它们平添了几分冬日里别样的温馨。杜一然停下脚步,体贴地为宁璃理了理围巾,问她:“我们是直接去宁家,还是先一起把晚饭解决了?”宁璃看向同行的宁榛,征求他的意见:“杜一然还得和员工一起吃年夜饭,我们先回家吧?”听杜一然的意思,如果她说想直接回宁家,他便不去参加公司的年夜饭了。宁璃不希望他这会儿迁就自己,便想着和宁榛两个人先回去。宁榛抬腕看了眼时间:“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跟着杜总凑凑热闹吧。”于是,等三人回到宁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还是在杜一然为了提早离开,提前送出“总裁特别奖”的情况下。随着一步步走近宁宅大门,宁榛愈发体会到何为近乡情怯。许是物是人非,抑或是时过境迁。只短短两年,却仿佛抽空了他的一生,所有的痛苦和不堪,都是他咎由自取。雪依然下着,苍茫的白色使今夜显得比以往的夜晚更亮,亮得他恍神。站在屋檐下,耳边的风吹得呼呼作响。他右手犹疑地搭上门把手,在听到屋内第一声孩子的啼哭后瞬间清醒,下一秒破门而入。“兜兜!”宁璃和杜一然紧随其后,只见母亲正满脸慈爱地抱着哭闹的胖兜,拿着玩具耐心地哄睡,而父亲则坐在客厅沙发里,目光停留在胖兜身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见三人回来,姜彦芝眼睛一亮,笑着将兜兜抱上前给宁璃他们看:“看,长得多像榛榛小时候。”随之而来的是宁兆海的一声冷哼。宁榛握着拳,觉着眼前的场景滑稽又讽刺,沉声问道:“宁旸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这样的……”姜彦芝正欲解释,却被宁兆海严词打断,“不这么做,我怕是这辈子难见到我的孙子了。”“你们既然不待见沈舒羽,为什么还要见她的孩子?”说这话的时候,宁榛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宁璃,他想确认自己如今最信任的妹妹是否知情。而宁璃并未意识到宁榛的猜疑,对父母的此番行为同样表示不可理喻:“爸妈,宁榛是杜一然请回来的,你们这么做让我们两个情何以堪?”对女儿,宁兆海要心软得多,低呵了一声:“没你的事。”原本看见宁榛后便停止哭泣的小胖兜,此时又被这紧绷到一触即发的氛围吓得嚎啕大哭。姜彦芝连忙抱着哄,满脸愁容:“不管怎样,孩子总归是无辜的。”这时,原先负责照看胖兜的阮姨埋着头一言不发地上前,从姜彦芝怀里接过孩子,抱去了楼上的小房间。目送胖兜离开了视线,宁榛才又看向父亲,语气清冷地问:“那舒羽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宁兆海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恨铁不成钢地斥责:“她做错了什么,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两年前你看不清楚,到现在你还没看明白吗?”宁榛沉默。他明白,又似乎没那么明白。这段时间他反思了许多,但大多数都是关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