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以为只是巧合,后来才发觉须叶全是故意。有茂王在的场合,必然不能让她露面;关于茂王党的生意,一律不让她沾手;凡是牵扯到皇子之争的事,一定不让她知晓。“我与你来讲是瘟神还是怎的?”怎么说她俩也合作多次,一起弄死了里京不少官吏吧?怎么一到她自幼倾慕的茂王那儿,须叶便要隔离她于千里之外呢?“你不是瘟神。”须叶淡淡地告诉她,“但茂王是。”他怎么就是瘟神了?濛女不解:“不会是因为你恨苏清见,所以才恨屋及乌吧?”哪知须叶听了这指控全不在乎:“我从不恨清见,何来恨屋及乌?”“哎哟,满口清见清见……”濛女与她坦诚道,“我喜欢茂王,不比你年少时喜欢苏清见少。我知我身份低微,可情意深浅与身份贵贱有关系么?”没有多大关系吧?然而须叶听完这话却又发笑了。她饮了口茶,丝毫没把她的真情吐露当一回事。濛女觉得自己十分不受尊重:“想说什么就直说呗。”“我说我能通晓未来之事,你信不信?”濛女道:“我信我信。你快告诉我我未来如何?”“你未来做了里京秘密出城的大好机会。濛女黯然道:“你那日说的话都是真的?”“一字不假。”她说罢,濛女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又都吐了出来。素来不知君,素来不逢君。甯兮阁张皇中的一眼,此后悄悄注视时热切的每一眼,都作回忆也罢。“那我走。”她走,她愿意走。卖鸟那日,须叶架不住她的央求,同意叫她去了。她见他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喜鹊笑得风流倜傥。像是很喜欢。喜欢就好,那鸟是她亲手捉的。虽压根不值一文却还是卖出了八十金的天价,须叶说,这钱给她以后在楼相安身立命用。他还真是傻得可爱。就要走了,濛女又回过头去。她方一回头,便见茂王正好也抬起头来看向她,与那日在甯兮阁时的神色近乎一模一样,有几分憨厚、也有几分疑惑。“不晓夫人。”他唤了一声。“怎么了?”濛女脚步稍缓,心下微动。然她此刻面纱之下,一张雪白的脸已有些微红。她真想一头埋进这玄色的面纱之中,生怕计划因自己功亏一篑。“小王忘了问夫人,这青鸟是从何而来?喜欢吃些什么、该如何喂食?”茂王笑得憨直,“夫人若是得空,回来以后可以来教一教小王。”原来没认出她来啊。濛女暗笑,想也不太可能吧。“好,那等我回来再告诉殿下吧。”濛女应了一声,终于最后瞧了这一眼,满足非常。她并不知自己这一走,前世悲惨的故事便尽都消了。待须叶办完了事回九木城别馆时,已近深夜。她孤身一人回来,眉目间似乎有些焦虑,见濛女还在此处不由奇怪道:“你怎么还没走?”“等着你回来呗。”濛女笑道,“齐祎公主貌似已经派人把多暮带走了,他也已经取到药了,苏清见估计没多大事。”须叶颔首:“我知道。”“取到结玉令了吗?”濛女替她惦记了一下雇主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