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甚爱美男子,此事在里京人尽皆知。十公主还没出降的时候,宫中就已经搜刮到了十来个男宠,个个如花似玉、宛如人间绝色。前些时日,十公主下降了城东柳家,驸马柳文叔也一贯眠花宿柳,二人堪称绝配。“不会吧?”虽然人证物证俱在,须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事苑归今竟连你都瞒着,还瞒了这么久?”这时辩议已近尾声,归今胜券在握,十公主亦欣喜满怀,二人在须叶与清见诧异的目光之下遥遥相对。秋风打帘而过,吹得首席上的归今冷汗淋漓。十公主甚爱美男子,尤爱苑归今。43百里竟生惨败。宋伽罗最后看了一眼阁内挂着的榜单,在一片骂声之中转身离开。一为仁玘,二为苑归今,三为宋伽罗,四为张雍以。他年少方学辩议时,师父有过要求——在辩议开始之前必须拿清对手的一切。多年以来,每一个对手他都了如指掌。他历经成千上万次训练,将手中的辩辞背熟,恨不得将每一句话都化为气息融入躯体,开始辩议之前,一人在静谧处演绎千百次,才算是过关。加入百里的阵营之后,每次辩议前,还会有数次拟辩和数次战术会,开辩之前气氛一度紧张无比,甚至都会不由自主地屏息而待。归今这边临阵之前亦讨论得热火朝天。他颇为好奇地走近一听,却发现他们皆在讨论什么酒好,什么酒差劲,什么酒喝多了不上头。宋伽罗:?不过想想也是,一共就只有四次辩议,他们胜了两场,平了一场,最后那一场其实可有可无。结局已然注定。“怎么了?”雍以见他兴致不高,忙照顾起他来,“宋大人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有点。不过还好。宋伽罗客气地笑了笑,“从前还没这样放松过。”有不知情的路人破口骂他:“宋伽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受了太傅大人提携,关键时候却倒戈相向,真是不要脸!”“我……”宋伽罗很想坦白地说,他几乎没怎么受百里提携过,受其打压却不少。可话还没有出口,身边的同僚已经笑开了,告诉他,“能得宋大人,实在是我们之幸!”第三次辩议在甯兮阁收场,清见与须叶二人带着思齐早早回去了。说起来他们一家三口已然许久不曾同行了。思齐一直吵着想要吃冬糖,清见也敷衍了她许久,不曾兑现过。“那便去小楼给她买吧。”须叶只觉耳朵快被吵聋了,妥协道,“买三斤回去,让她一次吃个够。”一听这话,思齐即刻破涕为笑。“你看看看,都是你惯的。”清见忍不住埋怨她,“我这边差一点就牵制住她了,你一来就让我前功尽弃。”“快看哪,苏清见和绣花台的花魁。”他们走了不到百丈,一旁便有了些窃窃私语,夹杂着许多戏谑的笑意。“这两人可真的厉害了,简直是没皮没脸的典范!”清见听罢这话,一手揽着思齐,腾出另一手来牵住了须叶。如是一齐走上了小楼。直到须叶一定要他松手,他方才肯松开,靠努力切实了“没皮没脸”四个字。回府后不久,小生传话说,“大人,苑大人他们来了。”“苑大人他们”指的应该是以归今为首的几位辩客。第三次辩议完满结束,几个人一齐来苏府,大抵是有要事相商。清见却颇有些为难,他今日清晨刚服过凝神丹,虽然此时精神尚佳,却不知一会儿会不会出什么状况。须叶亦问:“问过是什么事吗?”“回夫人话,苑大人只说要送一样东西过来。”归今口中要送的东西,其实是一个人。几个人笑吟吟地过来,他们身后,站着雍以的小徒弟易子夜。归今道:“百里让你我各杀一次,连失了两场,最末次辩议梁王只能用仁玘了,那我们也可用得上子夜。”“你因为输给仁玘,所以忙着给自己找台阶下?”清见无情拆穿。归今即刻道,“您那日不也说不上话?说句实话,若不是您苏二少跟个哑巴似的在那磨蹭半天,我早赢了那小子了。”子夜与仁玘年岁相当,此次辩议中又十分出彩,虽不算势均力敌,多练一练应该可以争平。雍以在一旁悠闲饮茶,“最末次苏大人要参辩么?”最末次只要不输得太难看,也就没什么事。何况仁玘……“让你家的驴上都不能让他上。”归今道,“他对仁玘必败无疑。”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清见不得不承认,除非自己可以当场失忆,否则对上元良多半会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