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正盛、喘息不停,面颊在灯树之前映得嫣红无比。男子血脉偾张,二人的身影在先生的画像前一会高一会低,每啪一下还拍一下对方的屁股,撞得身侧的桌案咚咚作响。好家伙,正是杜迁。二人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正准备走人,忽而又听见里面惊叫一声,动静停了下来。这动静还能停?清见觉得很是奇怪,且那惊叫明显与方才的享受不同,倒有点像是惊吓。最重要的是,他俩停下来了之后,那激烈的“咚咚咚”之声还在延续。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杜迁吓得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撞见清见,又再度吓得跌坐在地,浑身颤抖道,“苏……师兄……我……”“先生的棺木……”他很快抓住了重点,“先生棺木刚才好像响了……”???什么玩意儿?清见疑惑,“不是你俩撞的么?”杜迁带着哭腔道:“不、不是……绝对不是……还在响……你听,还在响!”邪了门了。清见白日见过松平先生的遗容,虽不至于太难看,却也是面白如纸、体肤冰冷,那种状态根本不可能是活人。他想罢快步走进堂中,恰好见到棺木被一把掀开,而里面的松平“嗖”的一下坐了起来。38清见差点当场心疾发作。众人皆在惊吓当中,只见松平先生淡然地拍了拍沾灰的衣衫,将发型稍稍整理之后,毫无波澜地从棺木里面走了出来。“去……奉常府请顾若风顾大人过来看一看。”清见淌着冷汗,拍了拍多暮的肩膀交代道。这个时候,大家真的需要一个神棍。大夫给的解释是松平先生溺水之后,经历了短暂的窒息进入了假死状态,其实并不是真的殒命。而顾若风带上许多法器、属官过来,话不多说,即刻就让人做了一场法事。“我方才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你们说要成亲了?”松平先生一边看着别人给自己做法,一边关切地与清见道,“虽然你们俩头一次成亲的时候我也在,但这一次不邀我饮酒,可真不够意思了啊。”清见笑得很是镇静:“只要先生喝了之后不去划船,学生现在就能请你喝上一杯。”“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倒取笑起我来了!酒后登舟,月下独酌,这中的快意你们如何明白?”松平说着,粗声粗气地使唤自己的弟子上前,“去取酒!我得让这对新人好好度一度这春宵!”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在灵堂成亲、用白绢写合婚帖、穿着祭服对拜也就罢了,现下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要喝他俩的喜酒了。这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番折腾之后,顾若风摇着白色招魂幡走到清见身边,问他:“苏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我们来时他就已经活过来了。事发过程很突然,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多看几眼。”“不是不是。”若风将招魂幡往身后一搁,索性问得更确切了一些,“你与夫人,怎得忽而想要在这儿成亲?”现在须叶在里面陪松平喝酒,清见坐在庭中,远远看了她一眼。瞧见她身影的刹那之间,他眼底全是心满意足,“本来想看个吉日,无奈黄历让人给撕了。”顾若风听罢一笑,将杯盏递给他。“喝一口?”“罢了,我酒量太差,还是留着与须叶一起喝吧。”清见接了杯盏,顺势放到了身侧去。顾若风把一句话捏着忍了许久,见清见心情不错,还是与他提了。“苏大人莫怪。是职业惯性缘故,方才顺手帮你们算了算……发现……你俩的命格挺相冲的……”清见本想说不信,但记起之前若风说自己有大劫时的确应验,涉及须叶,不由又有些忌讳。“那有解法吗?”他问。若风捏着下巴考虑了片刻,“除非……”“除非什么?”“除非每天佩戴符咒,只要符咒不离身应该可解。”佩戴符咒?这个应该不难,只是……“只消一个人戴,还是我俩都得戴?”自从上次周夷山差点害得清见没命之后,须叶格外厌烦神道,那日一位小道士与她贩道经,被她斥了一顿赶了出去。让她佩戴符咒出门,恐怕不大可能。若风颔首,告诉他:“只消一个人即可。符咒我隔日遣人给你送去,请苏大人妥善保管。”“那便多谢了。”清见笑道,“还得劳烦顾大人一件事。”新政第三次辩议快到了,他与须叶也就此尘埃落定,趁大家都高兴,干脆去给老头添点堵。上次的周夷山、应有天师,这次的吴洵立、沈玉舍,都没能动摇老头的地位,实在有点可惜。这一次清见决定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