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销广告。”伊雷把信纸重新装回去,眼不眨一下地说瞎话。-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天空中几乎没有什么浓云遮住太阳,这样的天气对进入隆冬的朗赛来说尤为难得。
在资源紧缺、大部分耗能产品停摆的如今,火车成了跨越各个城区边界的重要工具。
每天早上六点,车站大门前都会排起长长的队伍,手里攥着一张小小的纸片,直到站内响起哨声,检查员从狭窄的安检室里走出来,拉起沉重的铁门,让它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缓缓打开。
所有人前胸贴着后背,沉默而缓慢地穿过铁门,由门口的检查员一一检查手里的车票,再撩开头发检查后颈的性腺。
队伍走到大约三分之一的时候,检查员拽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的衣领把他拎出了队伍。
“出来!oga没有标记不能出城!”检查员厉声说。
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女人匆匆从队伍里跟出来,抓着检查员的手臂央求,“我是他妈妈,他有病,激素不正常才早早分化的。拜托你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吧,我家里人在那边等我们呢……”
“我通融你,谁通融我?”检查员板起脸,“规定就是规定,要么别出城,要么给他找个alpha,没有别的选择。”
那位妈妈睁大了眼睛,声音颤抖,“他才七岁半!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
“那就别出城。”检查员不耐烦地说,伸手把那个怯生生的小男孩往后推了一把,“别堵在入口耽误别人时间!”
妈妈赶紧上前拉住男孩的手,嘴唇抿了又抿,最后还是拉着他离开了火车站。
长长的队伍像一条延绵的线段,一大一小两个黑点从线段上脱离,与人流背道而驰,渐渐消失在远处。
队伍继续缓慢地往前走,很快轮到了伊雷。检查员先检查了他的性腺,然后接过他递来的车票,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要去南特?”
“嗯。”
“去那里干什么?”
“找工作。”伊雷说。
检查员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音,语气不以为然,“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去南特工作吗?那边的每一寸地面都被鞋底踩实了,能留下的才有几个。”
“总得试试看。”伊雷说。
检查员一副“我劝过了”的表情,挥挥手让伊雷过去。伊雷收起票根,走上破旧生锈的火车,沿着走廊找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