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我快憋不住了。”伊雷愁眉苦脸地说。
“那我也不可能马上飞出来!”雪莱气愤地说,“你就等一会儿又怎么了!”
“真等不了——”伊雷拖着长音,“膀胱都快炸了,再等一分钟就该直接尿出来了。要不我就尿外面洗脸池里算了,反正都是通下水道的……”
“哈尔顿!”雪莱被恶心得受不了,“啪”的一声扭开了门锁,“够了你进来上,快一点!”
伊雷挑了下眉毛,这才伸手扭开门把手,走进满是蒸腾白雾的浴室。
雪莱站在花洒下,皮肤在水雾的映衬下比平时更红润了几分,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到肩膀,水流沿着这道金色的瀑布向下流淌,滑过他纹理分明的竖脊肌、腰窝和挺翘的臀部,消失在隐秘的双腿之间。
雪莱的表情别扭极了,始终背对着伊雷不肯回头,把自己的正面严严实实地藏进水流里。
伊雷看着好笑,“至于么,又不是没见过。”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撒你的尿!”雪莱愤怒地瞪向伊雷,漂亮的脸颊涨得通红。
能让雪莱爆出这种用词,看来是真把他逼急了。
伊雷笑着不再说话,走到旁边掀开马桶盖子。
空气里水雾氤氲,雪莱背对着伊雷,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能听见拉开拉链和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格外清晰的水声。
听得他尴尬得想直接从瓷砖缝里钻进去。
受不了!这个叫伊雷·哈尔顿的男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羞耻心吗?
他难道连一点“边界感”的概念都没有吗!?
然而此时此刻他拿伊雷毫无办法,只能闭着眼忍耐,等着他不紧不慢地提上裤子。
然而伊雷磨磨蹭蹭地上完厕所,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在雪莱忍无可忍地想转头赶他离开的时候,伊雷忽然开口。
“我上午说的那些话,你别太当回事。”伊雷按下冲水键,“我也没你想象得那么悲惨,何况事情都过去四五年了,最难受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一时间安静了几秒,空气里只有不变的花洒水流声。
“你是怕我同情你吗?”雪莱垂下眼帘,任由温热的水流顺着眼睑往下流,从纤长的睫毛上滑落下去,“你放心,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后不会主动跟你提这个话题……”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伊雷嗤笑了一声。他抬起头看过去,对方单手把马桶盖盖上,靠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
“你也太高看我了,老板。你愿意同情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伊雷说,“下城区出生的人,命是很贱的。像老鼠一样密密麻麻地活着,哪一天死掉几个都再正常不过,也只有你这样善良的南特大老爷才会对我这样的老鼠报以同情。”
“别这么说自己。”雪莱皱了皱眉。
“我说这些,是因为你已经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小时了。”伊雷俯下身,一只手按在雪莱身后的瓷砖上,丝毫不在乎身上的衣服被水淋湿,“上一次你洗这么长时间的澡,还是身上溅到血的那天。你说我能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