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互相抱着缩在榻上絮絮叨叨的说完小话,卫嬿婉见他面上神色终于缓过来了,隐隐的眼睛还有些发亮,知道这人是被她安抚好了。由着进忠啄了啄她的唇,瞧着他满脸的泪痕还没干透,只好戳了戳他的腮,让他自己泼个茶借口出去把脸洗了,换身干净衣裳再来。
进忠欢欢喜喜的领命去了,不多时又转回来,倚到了她的软榻边上,同她说他叫那个姓汪的小太医等到了驿馆之后来给她瞧瞧,再去开收奶和养身的方子。
也就是说到驿馆之前都得靠他“通奶”了?打蛇顺棍上的阴险毒蛇!卫嬿婉的嘴角有些抽搐,刚才真是原谅他原谅的太轻易了,她就不该心软,让他跪去,还能跪死了是怎样。她看着进忠缓过来之后那一脸忍不住的偷腥神色就来气,一脚蹬在他肩膀上想把他踹远些,结果被这个缠人的鬼东西握了脚踝拉到怀里,顺着她的腿摸上来解她的衣裳扣子。
卫嬿婉被这个越来越胆大手快、没脸没皮的混蛋玩意儿缠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让鸾驾仪仗走的慢,等到第一个能落脚的驿馆的时候,她身上都要被进忠嘬出青紫的印子来了。
是以我们这些天攒满了怒气的炩贵妃娘娘几乎是恶狠狠的瞪着驿馆的大门下了车驾。至于外头随侍的那些人各自怎么揣测,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os:甜枣后有巴掌,巴掌后给甜枣,啧,这狗训的,真溜】
【嬿婉:这狗给你要不要啊?!】
【进忠:苦肉计有用!哭包也有用!以后多使,炩主儿您瞧我多可怜,求您疼我~】
【嬿婉:滚!】
澜翠来信
行进在路上的鸾驾里是不能沐浴的,只能趁着每日起灶做饭的时候打热水来擦洗和洗漱,主子还好些,有特意温着的随车小炉灶提供热水,但侍卫和奴才们一般日间能得着冷水擦洗就算很不错了。
是以炩贵妃娘娘到驿馆下榻之后,着人出来吩咐说让下头各自好生梳洗一番、休息两日再启程的时候,随侍的下人们都打心眼儿里高兴的谢了恩。这位炩贵妃娘娘的确是像传言里的那般好心好性儿、肯体贴奴才,随侍的人都暗自心喜,跟着这么个好伺候的主子出差事,得脸不说,他们一路能少受多少罪啊。所以这一日驿馆上下都热热闹闹的,管着驿馆的官差和小厮们也乐得给紫禁城里出来的众位大爷和宫女们起大锅烧洗澡水,白花花的银子赏赐下来,谁不乐意抢着干差事?
卫嬿婉把春婵都撵回去洗澡了,她实在是不敢让别人伺候她沐浴,如今她胸脯上的痕迹太明显了。进忠那个狗东西现在绝对在门外偷笑,她刚才叫春婵回屋去洗漱的时候,他就一直低着头抿嘴角。卫嬿婉严厉禁止了他跟进来伺候,那个狗东西还敢一脸委屈的看她。在外头守门吧你这条阴险的毒蛇!卫嬿婉一边把自己泡进满是花瓣的浴桶里,一边舒展着因坐车坐的仿佛要散架的四肢,然后挑着眉在心里骂进忠。
她泡得舒服的很,而且她很有先见之明的让春婵把所有需要的棉布巾子、花瓣香料、换洗衣裳全都给她在屋子里准备好了,就是防着进忠那个阴险小人找到借口进来给她送东西。所以当卫嬿婉惬意的自己泡着澡,满意的几乎要哼出小曲儿来,却听到门外面有小厮的声音响起,说送来新一壶刚烧开的热水给贵妃娘娘使的时候,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住了。紧接着就听见进忠喜气洋洋的赏了小厮银子,然后敲响了她的房门。
进忠按着规矩敲了三声门框,竖着耳朵听里面没立时制止,就干脆利落的推了房门,攥着手里的东西、拎着热壶快步走到屏风外小声回禀,说下人送了新烧的热水来,炩主儿要加吗?
卫嬿婉泡在屏风另一侧的浴桶里,只想翻白眼儿——她听见了!不用再重复第二遍,狗东西。供她使的木桶很大,水之前注了大半,还是热的,虽然不太烫了,但这时候还用不着加水,进忠伺候皇帝的时候又不是算不准时辰,他就是故意的。卫嬿婉一点儿也不想惯着他,这狗东西如今没杆儿还要自己造梯子爬,她才不让他有一丝可乘之机呢,直接闷着声说不用,壶放下、之后我自己加,你出去守着就行。
然而进忠没就那么听命出去,而是又走近了两步,隔着屏风更轻的回禀说,刚才的小厮递了个竹筒密信给他,他打眼瞧着封口是澜翠的密印。卫嬿婉当即皱了眉,澜翠递来的消息?是永寿宫里出了什么事?也没再顾忌些旁的,直接叫进忠拿来给她。
进忠拎着壶转进屏风就看见了卫嬿婉被热水泡的红扑扑的小脸儿和粉嫩红润的肩颈锁骨,被大红色的玫瑰花瓣和潋滟波光映得艳丽无边。他垂下眼睑压住眼里的惊艳之色,知道当下不是他犯春情的时候,嬿婉眉头微皱、面色冷冽,看神情就不是她之前安排下了什么事、如今等到了澜翠的消息,那就是有他们不知道的突发事件发生了,而且退一万步来说,澜翠从永寿宫里递来了消息,然而他却没收到任何密报,无论是宫里出了什么事都是他做的不称职。进忠快速的放下热壶,转到卫嬿婉浴桶侧面,一边把封的严实的小竹筒递给嬿婉,一边伸手去拿了棉布巾子,准备万一有急事,他好能够最快速的伺候炩主儿起身更衣、安排人手。
卫嬿婉没管进忠,拆了密信细读,才知道原来是田姥姥偷偷去寻永寿宫的人求助,叫留守在永寿宫里、暂时接手了绿枝的人脉和消息渠道的澜翠碰上了,田姥姥说启祥宫的嘉贵妃暗中着人扣了她的女儿,逼着她去动皇后娘娘的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