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终于认出了他,大骇,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还是与夜寒箫交过手的那位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道:“我事先说了东西并一定是宝物,没骗你!我也没拿你的东西,你……”
“我来有一事要问。”夜寒箫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断剑你从何得来?可有其他残片?”
几人对视了眼,眼珠子一转,蹦出些异彩,在同伴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思,适才的胆怯一扫而空。
夜寒箫漫不经心抬手,白光毫无征兆地涌出,直逼最近的汉子,霎时间雅间响起一声哀嚎,鲜血四溅染红了桌椅。
众人一惊猛回首看到同伴捂着肩膀蜷缩在一起,疼得瑟瑟发抖。
“你!”
他们想要站起,却觉自己浑身被什么压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压着心底的畏惧咬牙开口道:“这里是天宇!宝物对赌下台后哪怕被骗也不允许私下寻仇是朝廷恩准的规矩!若是惹了禁令,天宇将无你的容身之处!”
夜寒箫不紧不慢地起身,步步靠近。
“没有其他残片了!”白日上台那人慌忙出声,一句话抖的不成音调,“前几日蛇山作乱,五皇子平复时很混乱,我们趁乱在蛇山的老巢捡的!只有这一片!”
夜寒箫还在靠近,他坐在地上一寸一寸往后移,汗水直流,嘴里连连道:“没了!真没了!还有些金银财宝,你要是……”
夜寒箫已到了他身边,吓得他紧紧闭上眼睛,涕泪横流。
似有微风拂过,雅阁中只有一人哀嚎的声音,许久他才敢试探地睁开眼,房中已没了夜寒箫的身影。
慕玖辞一路跟着夜寒箫回到流觞楼,只觉此人神奇得紧。挥手间掌握生死,超出了许多高手,却不刻意扬名,又不去赢些至宝。
来七曜剑会者不为财便为名,他好不容易出一次手却草草结束赢了把断剑。说是来凑热闹,却又鲜少出门。这几日也未见他与谁联系过,今天跟自己一起在外晃悠,偏偏他准确地知晓那些人在何处。
思忖间小院已在眼前,慕玖辞惊喜地看到东厢的门刚好被打开了。
两扇门扉间站着一位少女,碧裙曳地清新雅致,眉眼如画温婉娴静。于她周身微风都柔和了些许,仿若不忍惊扰。斜阳的余晖笼着一层薄雾,落在她身上,替她挡了凡世烟尘。
她似闺房内抚琴作画的贵家小姐,却偏偏是闻名江湖的顶尖高手。
雨清晚,微雨阁首座二弟子,雨芝堂堂主,江湖五艳排名第四,一手烟雨青绫令江湖叹绝,尤擅以柔克刚。
听到动静,她抬头瞧了过来,似水眼眸含着笑意,微微颔首算作与同住的邻居打个招呼。
夜寒箫看了一眼,未曾停留径直入了房间。
慕玖辞停在原地看到雨清晚收回目光,侧头看向门口的下属。
下属立刻呈上一封信:“殿下差人说有些东西想让堂主帮忙打听打听……”
说话间下属便跟着雨清晚入了门,房门关上后面的话听不到了。
慕玖辞明白所说的“殿下”是指慕九衍,她想了想,最终决定进去看一眼。既然有下属在场,她虽未经允许却也应当不算冒犯吧!
雨清晚展开信笺,看到上面列着许多药名,秀眉微蹙:“公主受了伤?宫中出的事很麻烦?”
下属压低声音道:“回堂主,那些大臣还在宫里没出来,暂时不知是什么情况。”
雨清晚还想问什么,忽而一顿,骤然抬眸扫向身边,温柔的眸光中凝着疑惑。
慕玖辞一惊,默默退出了房门,靠在门口缓缓勾了勾唇角。
她仰起头,清澈的眸子倒映着西垂的晚霞,甜甜笑了。
信上大多数药宫中都有,想来是夜寒箫掩人耳目用的,真是傻乎乎的哥哥,只罕见的云脑株便能让人猜到这张药单意义非凡啊!
云脑株作主药,是醒神之效,太医院到底是有些本事的,想来那些贵家子弟还有救。
药单上没有给母后的药,只是末尾吊着句话:“小辞重伤,母后体弱心急,故无法赴约,憾然。”
她不知华后弱到怎样程度,但她知道慕九衍不会瞒着雨清晚,若华后当真有性命之忧,定会用些更严重的词,绝不是一句“体弱”带过。
而且……雨姐姐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兴许待过几日摆脱了果壳,她出现在父皇母后面前时,他们也可以。
慕玖辞没有多留,进了夜寒箫的房间。
西厢套着好几间房,沐浴厨具一应俱全。她进屋从隔门间看到夜寒箫坐在书房,握一卷神魔故事在看。
她弯了弯嘴角,有些意外夜寒箫还有看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