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尘顿了顿,冷了冷嘴角,垂下的五指微微收紧,片刻后才缓缓松开。离歌似死了心,也似终于明白,听清白夜与洛未谙的过往,不过就是在往自己伤口上撒盐罢了。她突然转过身,跪于神武至尊,朗声道:“至尊可治小仙盗窃之罪。但小仙与白夜万万当不得‘伉俪情深’四字,要小仙陪着他去赤阳神宫,更是比死还难受。”殿内百人,寂静无声。心中郁结,等待裁决。神武至尊沉吟半晌后,以仁义之心,道离歌在这段感情中也算受害者,且白夜犯下的过错并不知情,准了她继续留在天宫。洛未谙于一旁,悟出那么一些道道来。离歌唱得这一出,真情有之,做戏有之。既然早知白夜不忠,当时不说,是因当时白夜位于仙尊,夫妻名头,还有价值;此时说出,是因此时白夜被贬,再无价值。情深二字,于仙神来说,实乃浮云也。“至于白夜仙尊,按时押于赤阳神宫,你与上鬼神……”说到洛未谙名字时,神武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若她还活着,你其心当受刑,好在她如今死了,你趁早断了这份念想吧。”……三司会审后,洛未谙觉得,身边的赢尘不大高兴。为何不大高兴,她搞得不是很明白。饭后入夜,他去了某处吃了酒,为何要吃酒,她也不是很明白。只知她为自己施了个沉睡的咒语,睡得不省人事时,赢尘脚步漂浮地回来了。洛未谙睡眼朦胧间被人推醒,再闻到他身上飘来的酒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伤好了么就去喝酒?”赢尘坐在她床边,黑暗中清冷的轮廓柔和了不少,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愣是一句话不说。洛未谙推了他一把,又问:“你喝酒喝傻了吗?”赢尘就这样盯着她,还是不说话。洛未谙望着他,撑着上半身,觉得很累:“你困了吗?要不上床睡觉?”屋外飘着梧桐树叶的影子,夹杂着莹莹绿光。月光被窗沿截断,轮廓模糊。洛未谙咒语上脑,打了个呵欠,正准确下床将他拖上来继续睡,安静的赢尘却在此时开口:“你觉得白夜这人如何?”洛未谙傻了:“啥?”“白夜,”赢尘顿了顿,“他今日不是说喜欢……”这时,将三个字咽下喉咙,又不说了。洛未谙认真地思索了下这个问题,问了四个字:“是个渣男。”赢尘安了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色,虽脱了外衫上床,一边上床一边说:“你不要喜欢他啊,他这人看着丰神俊朗,温润如玉,实则为人不怎么样,不管他做了什么,你可不能喜欢他啊……”洛未谙听得莫名其妙:“我为何要喜欢他?”“他这人神力修得不太行,当年晋升我在一旁,能成功大部分靠得是机缘,同我打架是必输无疑的,你可不要喜欢他啊……”洛未谙盯着他,怀疑他喝醉了酒。赢尘又道:“白夜喜欢的女人太多了,不像我这一生……只喜欢了一个人,你可不要将他放在心上啊。”她万分怀疑,他确实是吃酒吃得过分了些。不然这样一个清心寡欲,能说一个字绝不会开两次口的赢尘仙尊怎么变成了碎碎念的孩子?赢尘躺回床上,躺得规规整整,雪融棉被遮住他下半个脸颊,只露出黑漆漆的双眼。洛未谙将他的被子掖到下巴处,顺了顺他的头发,难得柔声安慰道:“我不喜欢他。”赢尘追问:“那你喜欢谁?”喜欢谁?这个问题有点难。洛未谙与身下人对视着,眨巴几下双眼,心想现在这个情景,她既是落安,又心仪他已久,应当是这么回答才不会露馅,于是稳重道:“还能喜欢谁,我就喜欢你呀。”黑暗中,有那么一刻的安静。赢尘深深地望着她好久,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他喃喃道,声音很轻,很迷离:“我总觉得自己来不及,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却我却知道,急不得。现在好不容易……我好容易这样,我却想要更多。”这动作没动用一丝神力,全靠本能,洛未谙却觉得自己没跟上他的步伐。还有他说的话,也似懂非懂,不知所云。此时男上女下的姿势略微有些亲密,她刚启唇,面上覆下一阴影,嘴唇碰到一柔软。“轰”的一声,洛未谙傻了。唇间粘腻,赢尘先轻轻地触了下,见身下人没有反抗之意,便加重了碾压的力度。双唇贴着她辗转反侧,唾液纠缠。她被抵得不能呼吸,胸腔上下浮动着,身体稍稍一扭,却让赢尘停下啃食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