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甚好呢,小孩子晒晒太阳,还能补钙呢。”锦书笑道。王氏皱眉:“补什么?”“嗯……”锦书嘿嘿一笑:“就是长的快的意思。”“那也还是再等她长大一点再出来晒太阳。”王氏开启碎碎念模式:“像公主身子弱,还是多保养一二为好。”“我的好嫂子,念的我头都大了!”锦书吐了吐舌头,将怀里的小圆儿递给王氏,一本正经道:“她说她想伯母了,叫我带她出来找你玩。”王氏接过孩子,抱在怀里逗弄,忍不住抿嘴一笑:“胡说,她怎么会说话?公主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越发像个小孩子了……”妯娌二人正说着话,却见沈老夫人和静太妃笑眯眯的走过来。沈老夫人笑道:“到处寻你们,原来是在这里。公主叫我们好找,连你母妃来了也不知道。”“母亲。静太妃娘娘。”王氏连忙问安。静太妃笑着扶起她道:“好孩子,咱们一家人不必多礼。”“母妃?”锦书欣喜不已:“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您啊!”“这么近不必了,我在明园闷得慌,听老夫人说家里重修祠堂了,便过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静太妃笑道。沈老夫人拍了拍静太妃的手道:“瞧您说的,哪里就需要您帮忙呢?我请您过来是想着今晚上有家宴。咱们趁着祠堂翻新建成,一家人能好好聚一聚。”“是啊!我一孕傻三年,把这事给忘了”锦书拍了拍手笑道:“怪我怪我,竟然忘了去请母妃一同过来。”“没事。”静太妃抬头看了看沈家祠堂大门外新挂的牌匾,不由微微一笑道:“往后日子长着呢,咱们人在就不愁团聚。”———————————晚上散了宴席后,锦书只觉浑身疲乏,一回房便瘫软在椅子上长吁短叹道:“唉,我怎么总觉得疲倦呢?坐不了多久就累……”春绢一面替她解下钗环一面道:“公主这是月子里落下的毛病!本来小姐儿就是早产的,可您月子里又是洗头又是洗澡,拦都拦不住!”“这都哪和哪啊?”锦书不屑古代人的月子大法:“依你们的说法,百天不许洗漱的,整个人早就臭了。身上全都是细菌病毒,都传染给小孩子。”春绢忍不住嘟囔一声:“也不知什么是细菌病毒,怎么个传染法?真不晓得您从哪听来的话,别是胡诌出来糊弄人的!”“又糊弄什么了?”主仆二人正调侃拌嘴,却见沈之璋带着几分醉意步伐不稳地走了进来,他踉跄一步靠在书柜旁,眯着眼睛打量锦书,眉眼含笑问道:“你糊弄谁了?”锦书噗嗤一笑,只摇了摇头和春绢说道:“一眨眼没瞧见他,怎么就醉成这副模样了。”说着便示意春绢去打水,她强打精神站起来过去扶他:“你一个人喝酒啦?不是说去祠堂嘛?”“唔……是去祠堂……”沈之璋含含糊糊点头说道:“方才和父亲大哥说了许多话,他们不能喝,所以我代他们喝了不少酒……”闻言锦书心生怜惜,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说道:“好,那我们早些洗漱睡吧。”可锦书才说完,沈之璋便半靠在她身上摇摇晃晃地搂着她走到床边,微微用力推着她坐下,而自己却顺势瘫在地下,默不作声地趴在锦书膝头。锦书心中感叹一声,抬手搂着他的后背,轻轻抚摸他的脖颈。她没有说话,只默默地陪着。春绢端着水进来后放在一旁后,很识趣地抱起熟睡的沈小圆退了出去。屋内一片寂寂,沈之璋就这样埋头趴在她腿上,低低的抽泣声几乎不可分辨。锦书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过了许久后,才听到沈之璋声音低沉道:“方才在祠堂碰见大嫂了,她默默地给大哥上了香,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我知道她心里难受。”“嗯。”锦书安慰道:“我们都知道。平日里大嫂不哭,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她。”“嗯……”沈之璋说着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锦书道:“哭真的很没出息,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没事的。”锦书垂眸与他对视,心下柔软的几乎要淌出水来:“我知道你很难过。”“当年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是个意外。”沈之璋苦笑一声道:“为此恨了父亲很多年,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委屈的人,一直拿自己报复家人。可如今才发现,这些年的恨意,不过是……”他说着,眼角飞快的划过一滴眼泪,语气里都是痛苦:“不过是……一场徒然罢了……我认为的一切,竟然什么也不是。而挚爱的人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