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梨的反应,跟斐里克特预料中的完全不同。
银白色的触手卷住她的小腹,一点点收紧。他垂眼看着倾梨,露出轻蔑的笑来:“之前说最爱我,刚才说我来晚了,现在又说这些……”
“为了求生,满口谎言。”
他说话时语气傲慢,像最残忍无情的人,俯视着水洼里徒劳挣扎的虫子。
倾梨眨眨眼睛,很真诚地说:“可是,我没有骗过你呀。”
她可从来没撒过谎。
之前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斐里克特盯着看了一会儿,没从她诚恳的眼神里看出半点破绽。他蹙眉,触手卷着倾梨的身体,一寸寸收紧。
倾梨没被卷住的手抬起。
斐里克特冷笑一声,想看她能使出什么强有力的反击。
不屑的情绪散开,酸溜溜的,带着点甜味,像新鲜多汁的梅子,开胃极了。
倾梨被勾得特别嘴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口水流出来了,低头去看卷住他她的触手。
银白色触手上滑腻腻的,看不出是不是有她的口水。
于是,在斐里克特阴冷的目光里。
倾梨只是把掌心覆盖在卷住她的触手上,轻轻抚摸着。
她轻声、温柔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抱怨什么,对不起嘛。”
情绪味道酸酸的,肯定是吃醋了!
他在嫉妒。
斐里克特:……?
抱怨?
他什么时候抱怨了?
“在你看来我肯定是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埋怨我也是应该的。”倾梨说完就感觉自己的人类成语学得太好了,忍不住有点小得意,“但你换个角度想啊,这是不是说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再次爱上你呢?”
亲爱的未婚夫。
只要你的香味一直在,我就会一直喜欢你的!
她表情柔和,完全没有被勒紧的痛苦出现在脸上。抚摸他触手的动作随意极了,像是水手在船上打翻了酒瓶后,随便拎块抹布过来胡乱擦一下。
胡言乱语也不知道态度端正一点。
而且——
什么叫埋怨她?
说得仿佛他是一个等待出海的妻子回家、却迟迟等不到的怨夫。
斐里克特嗤笑,卷住她的触手继续收紧,恶意持续散发。
倾梨身体略微后仰,被一点点勒得喘不过气来,她的皮肤因为缺氧而泛红,掌心按在怪物的触手之上,张开嘴巴无助地费力喘息。
斐里克特恶劣地勾起嘴角。
语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多么弱小。他根本无需费心分析她是否撒谎,只要轻轻一卷就能将她杀死,而她没有半点反抗的能……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