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长殊盯着她粉嘟嘟的脸蛋,忍不住有点手痒,捻了捻指腹,暗暗告诫自己克制,要克制。他怎么能被色相迷惑,忘了这个太女殿下,原本是怎样一副德性?!“噫!”姚盼扬得下巴发酸,一脸的不满,慢吞吞地起了身,“你这人好没意思!像个小古板一般,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不如这样你考虑考虑,三天后,城外古庙那棵歪脖子树下告诉我答案呀?”这是要跟他再约相会的意思了,宗长殊半天都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少女忽然脸色一变,“不行!”宗长殊只怕她是哪里不好,连忙向她伸出手来,被她牢牢地一把抓住。“哇”的一声,全都吐到了他的身上。“……”宗长殊偏过脸,额头青筋直跳,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掐死手下人的冲动。胸膛起伏,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吐完以后,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一摊烂泥一般软倒在地,靠着他的腿便阖上了眼睛,唇角勾着安详的笑意。她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宗长殊却顶着一身的秽物,恨不得立刻跳进江中洗洗。他僵硬地扭头,厉声吩咐道:“快些到岸!”岸边停着宗家的马车,有备用的衣物。宗长殊将姚盼留在车厢中,命小厮看好,自己走到一旁的林子里换好衣服,扣好玉带,又是清清爽爽一介大好儿郎。回到车中时,姚盼还在昏睡。少女安静的样子倒是颇为顺眼。乌眉弯弯,两颊白里透粉,红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贝齿。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摸了一摸。只是轻轻一摸,便猛地收回手去,侧过脸去,轻咳一声。好像做了什么极为见不得人的事一般,连同脖子根都烧红了。手指上,还留着那种滑腻的触感,他不禁低下头,缓缓地摩挲着。又转过目光,怔怔看了她许久。真是挑不出哪里不好,怎么看都好看。他说不出心里这种感受,很奇怪,又有种异样的满足。他想一直这么看着她,还想同她更亲近一点。只是恪守君子之礼,始终不肯突破那道防线,就这么凝视她的睡颜凝视了一整路。直到外面小厮说,到了太女在宫外的私宅,宗长殊才蓦然回神。叫了几声,她都不醒。他也只能将她背下马车,动作仓促间,不意被她的唇擦过侧脸,虽然隔着纱帷,也让他的心狠狠地漏跳了一拍。一路背到宅院门口。早早有人打着灯笼在前面徘徊,见到二人,急忙迎了上来:“殿下怎么这个时辰才回!”他打量着宗长殊,宗长殊也打量着他,这少年形容秀美,衣着不俗,大约就是传闻中她的那些……宗长殊心中渐渐发沉。少年温和一笑,从他手下接过姚盼,扶着少女的肩膀,有礼地点了点头:“多谢这位……公子了。”姚盼嘤咛一声,醒了过来,也不看是谁,吧唧一口便亲在了他的脸上。少年又羞又怒:“殿下!”使劲地擦着脸蛋,似乎颇为嫌弃,姚盼乐呵呵地咂咂嘴,揽过少年肩膀,一路走得七歪八扭,“走吧,”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笑道,“恩人,可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呀~嗝。”“行了行了,殿下怎么醉成这般……?”“酒不醉人人自醉~”府门渐渐关上。半夜,青年忽然从榻上起身。他嗅了嗅衣角,似乎还有那股酒气,经久不散,忍不住皱紧了眉。他摸索着坐到案前,点燃烛火,借着微弱的光亮,慢慢翻开一本清心守正则。铺开宣纸,悬腕提笔,一笔一划地抄写起来。他抄着抄着,满头是汗,猛地丢开了狼毫。字体组合变换,纷乱无章,却是重复了整整一页。“姚盼”他愣愣看着这两个字,神情晦涩,……后来,宗长殊在城外古庙等了许久,那棵巨大的梧桐树,栖落昏鸦无数,来来去去换了几拨。夕阳渐沉,月上三竿,寒意侵骨,直到天边朝霞万丈,她都没有来。宗长殊回府便染了风寒。无意间得知,那位殿下玩性极大,对他说的那些话,她对每一个稍有姿色的男子,都说过所谓一见如故、一眼万年,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的一个。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可笑,摔了多次药碗,火气极大。平日里脸皮最厚的宗长安都不敢随便往他面前凑,只觉兄长自从做了皇家太傅后,是越来越阴沉古怪了。太女倒是颇为关照这个老师,送了好些珍稀药材过来,他病好了,也收拾好了心情,准备继续给太女上课,谁知春和殿差人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