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穿透寂夜的清冷。
左倾颜全身一颤,捏紧了手中暖玉,淡淡的苦涩溢上喉间。没想到,她们还能有重逢之日。
长廊尽头,棠贵妃一袭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莲步款款而来。
金丝面纱巧妙遮住鼻梁之下大半张脸,唯露一双美眸惹人遐想。
“拜见皇后娘娘。”棠贵妃一如既往地清冷简练。
“妹妹不必多礼。平身吧。”皇后面对多年盛宠不衰的棠贵妃,也不得不放下高傲的姿态。
她心里清楚,棠贵妃素来不喜权柄,更不耐烦争斗算计,因此这些年,她们的关系也还算和睦。
“皇后料理后宫腌臜事,臣妾本不该多问,只是听说颜颜也过来凑热闹了,她从小性子娇纵,怕她言行无状,冲撞了皇后,特地过来将她带走。”
她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竟是为了左倾颜。
皇后看着她道,“冲撞倒是没有,不过听殷大小姐说,今晚是左家小姐将她打晕,扔进了衡儿的寝殿。”
“是吗?颜颜。”贵妃的目光看来,分不清喜怒。左倾颜却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她走到贵妃跟前跪下,郑然行了一个全礼,才委屈地开口,“殷姐姐不知何时拿了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非说是被打晕的时候从我身上扯下来的!”
“你母亲的玉佩?”广袖中素手一颤,慢慢蜷握成拳。
左倾颜双手将暖玉递了上去,“就是这个,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分明都交给姨娘保管许多年了!却不知为何…会在殷家姐姐手里?”
话罢,意有所指地睨了殷氏一眼。
贵妃意会不明的眼神落到殷氏身上,殷氏心里一凉,扑通跪下,“贵妃娘娘明察!贱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藏大小姐的嫁妆,更别说是送给娘家人!”
棠贵妃冷然勾起唇角,侧开了身子,不愿受她的礼,“你该跪的是皇后娘娘,本宫不过是来找人的。”
“姑姑!那东西一直在左倾颜身上,我都见过好几次了。”殷恬恬疯狂给她使眼色,无奈,殷氏在棠贵妃面前,连头也不敢抬起。
“姐姐真是能言善辩啊,不过,想必姐姐在尚书府没管过帐吧?”左倾颜轻问。
“那又如何,尚书府的中馈自然是我母亲掌管!”殷恬恬不知所以,傲然回视。
左倾颜笑容更深,“既是嫁妆,我母亲过世后移交中公,自然是登记在册的。殷姨娘掌管侯府中馈十六年,每一笔变动,都需要盖上她的印信。这款观音暖玉原本该在谁手里,账本一查就知。”
换言之,殷氏若敢说一句不知道,那她就有理由请祖父做主,收回侯府的中馈之权!
殷恬恬不由一滞,紧紧盯着殷氏,只要她随便说一句,承认暖玉早就弄丢了,皇后就能借此发作左倾颜!
“殷姨娘。”左倾颜笑容可掬的唤了一声,“答案,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