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见她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眉目微动,示意周扬搬来座椅,放在他的对面:“先坐下再说。”
谢卿琬坐下了,她头一次觉得东宫的椅子是如此的如坐针毡,口中也莫名十分干燥,于是便径直抓过了案上的一杯水,仰头灌了大口。
谢玦眉尖轻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杯先前被他喝过的水,到底没有说话。
谢卿琬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了失态,猛灌一大口水后,喉间湿润,仿佛也有了说话的勇气,深吸一口气:“皇兄,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求你帮忙。”
谢玦这时也看向她,有些讶然,但并不算出乎意料。
不出乎意料是因为,她方才的小动作,已经看出了她有心事藏着,或许还是件大事,讶然的是,以她对他的依赖和信任,便是再大的事,刚来也该说了。
谢玦微微直起腰背,用手肘撑着案面,越发打起了精神,凝视着她,打算看她到底准备说些什么。
这几日他刻意叫属下除了大事以外,不用再向他禀报她的消息,故以,他还真不知道她这几日去做什么了。
便是她惹了祸事,也无什么,他总会为她摆平。
谁叫她是他的妹妹。
谢卿琬将自己所求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玦,当然,她隐去了自己要赎元公子的真正原因,只是含糊说到,见他可怜,生如浮萍,无依无靠,被迫流落风尘之地,故而起了恻隐之心。
“皇兄,我生来富贵,一向顺遂,看不得这些人间疾苦,自是不忍心。”她努力使自己的理由看上去更冠冕堂皇些。
谢卿琬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谢玦,也正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谢玦居然一直没有说话。
见他微敛的眉眼,抿起的唇角,看不出喜怒,谢卿琬再次生起了一股气虚。
她的脑中快速转动了一番,尔后低下头,轻轻扯了扯他的长袖:“皇兄……”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听起来很是可怜。
从前每次想求皇兄帮忙的时候,她都会故意用这种声音,屡试不爽。
如今也算是手到擒来,十分熟稔。
生怕他不同意,她又加码道:“皇兄,你放心,我最多三月,就把钱全部还给你,将他赎出来以后,我会将他妥善安置好,必不会让这件事流传出去。”
“元公子看上去来历不凡,很有底蕴,皇兄之恩,他必定记在心里,将来衔草以报。”
“我也会很感谢你的,皇兄。”
谢卿琬说着说着,整个人就差扒在了谢玦的身上,看着皇兄淡冷的侧脸,她心一横:“实在不行,皇兄就当是提前送我生辰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