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宁离惊叹仰头,高大的观音像祥和悲悯,神性像是要透过壁画渲染。
孟岁檀进了殿,便看到一排脑袋矗立在壁画前,眼眸浮上了笑意,他刚要开口喊,身旁的聂青澜便出声:“皎皎,过来。”
他面色一淡,看着宁离没有任何犹豫的跑了过去,聂青澜在同她说在修缮过程中要注意什么,她听得很安静,随后月牙般的眼眸弯起,重重点头。
然后……聂青澜突然接到了修缮被重新分配的消息,他不在主殿,被分配到了藏经阁,曲成萧则在两仪殿内,均和宁离不在一处。
宁离并没有太在意,下午太子来巡,孟岁檀带他四处瞧,太子听得很认真,二人说了一番恭维话便把人送走了,到了晚上,宁离看一整日都只见孟岁檀并不见那位谢阁老不免好奇问云黛。
“你不知道啊,他们这些大官儿是可以随意出入的,谢阁老自然不住这儿了,孟少傅嘛,大抵是公务狂,亲自盯着才放心。”
这倒是,他处理起公务素来日夜不分,宁离漫不经心的想移开眼眸时,正在与人交涉的孟岁檀却突然直直看了过来,下一瞬竟朝她走了过来。
宁离本能的想躲开。
“小宁大人。”他唤的是公称,也是在提醒她,公是公私是私,宁离慢吞吞转过身:“孟大人。”
“这么急着走?”
他的神情淡漠,寒暄一般的同她闲聊,寸寸目光却不动声色的描摹画卷般凝注在她的脸颊,他也没想到已经二十五的年岁,还如毛头小子一般动了春心。
“颜料不够了,去寻些颜料来,孟大人有什么事吗?”她一副躲躲闪闪不想看见他的样子。
宁离太好懂了,她心性天真,总是一副纯粹稚子的样子,就算提醒过她莫要把情绪写在脸上也收敛不住,大抵是在徐府过的很好,脸上的雀跃总是掩饰不住。
孟岁檀歪着头,他今日未穿官服,反倒是一身仙人似的白衣,云黛今晨还和她咬耳朵,说在慈光寺这么尘土飞扬的地方,还穿得这么出尘,岂不叫女画师的眼眸都黏在他身上。
冷白的肤色身披白衣,神情淡漠寡言,袍裾摇曳,确实如壁画上神秘的仙君,不染世俗,绝情冷漠。
“在这儿可还习惯?”
孟岁檀这种近似“补偿”实则为利的举动已经叫她麻木了,久了她也懒得去深思。
“习惯的,多谢大人关怀,就是有一批藏画年代久远,看他们的质地大约是先前已经修复过,但是现在又变成这样。”宁离突然想到,随后带着他左绕右绕,来到庭院中。
地上铺着画卷,这些画卷在经受雨水的潮湿腐蚀后变得更容易生虫,修复起来也更难,提前打个提醒,万一修复不了的,也只能原样放回去。
“无妨,我信你。”
她带了襻膊,撸起的衣袖到肩膀处,露出一双瓷白的手臂,纤细柔弱的腰肢裹在官袍内,她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她瞧,宗庙内本就有许多部门的官吏,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