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柄生碍着虞少渊在,没敢凑上前与宁离说话,虞少渊侧头漫不经心问她:“你认识他?”
“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儿嚼了我的舌根子,又不知道我是谁,这人有点傻。”
“他就是个二世祖,凭他的水平,大抵是进不了画院。”
二人相携回了徐府,宁离路上同他说了画院内发生的事,虞少渊脸色黑沉:“那人心术不正也并非可能是自发,也可能是受人指使,且等着大理寺收押后审问结果。”
“嗯。”
院考结束后,流言仍旧如往常一般热烈,且有许多的画子猜测考场哪位才是“九娘”,参考的人数大约在百人,女郎也就二十左右,涵盖了各个年龄。
有的人说那女郎画的一团糟,连幼儿都不如。
还有的说干坐在那儿什么都不会,显然是个假把式。
那在画纸背后涂颜料的事却无人提起,还是三日后刑部审查结束后广而告之才渐渐的有了别的声音,说,那个险些被颜料毁掉画的女郎便是徐老先生的九弟子。
有画子匆匆暼过一眼,那丹青当真是惊为天人,巧思绝妙。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信,不愿意相信一个小娘子会有这样的本事。
画院发生的事瞒不过卢湛英几人的耳朵,当日他便去了一趟大理寺,恰好遇上了正和大理寺正议案的孟大人,匆匆一拱手,也没避讳:“两位大人,今日画院那画子的事可有初步结果了?”
大理寺正招呼他过去:“差不多了,此事禀报给了圣上,圣上雷霆大怒,言明绝不姑息,我查了这人的卯册,倒是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没什么外人,在孟岁檀的允诺下,大理寺正递给了卢湛英,“这人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妹妹,也是京城人士,方才我已经派人去寻他的妹妹,却没有寻到。”
卢湛英一点即通:“所以,这位郎君很有可能是被人威胁,背后之人用他妹妹当把柄以此达到目的。”
“是,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审讯出背后之人,可能会暂时委屈你师妹些时日。”
“只要能查明真相,在所不辞。”卢湛英拱手,孟岁檀始终没有说话,垂着眸淡淡看着卷宗。
宁离在第八日时收到了大理寺的通传,叫她去一趟,说要升堂审判。
待去了大理寺后,堂下跪着一个着灰白色犯人服饰的郎君,带着枷锁,脸色灰败,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他抬头与宁离对视了一眼,奇怪的,这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嫉愤,很平静,像是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这让宁离很疑惑。
随即她收回视线,屈膝行礼:“民女宁离,叩见大人。”,孟岁檀端坐在一侧的凳子上,神色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台上的大理寺正清了清嗓子开始问话。
“起身罢,今日唤你来,是因审问犯人时,他亲口承认是嫉妒你,才出次下策。所以叫你来,是想让你指认,你可认识或者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