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善和揽白赶紧上前挡在两人面前,两人微微把头避开,只待那行人过去便无事了。谁料马儿慢慢减了速度,在她们面前停了停,“这不是二妹妹和六妹妹吗?妹妹们为何在这里?”卫珉莺和卫珉鹇一愣,均抬头去看:“咦?怎么是四皇兄?”四皇子卫瑜鸣手执缰绳,腰板挺直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冲着两人笑得十分灿烂:“与几个兄弟山中踏秋打猎,日头晚了,回城不便,就准备在普渡寺歇一晚再回去。”兄弟?拿眼睛往卫瑜鸣身后微微一扫,卫珉鹇就在人群里看见了勾着唇笑得十分……欠扁的北堂曜。北堂曜!?他怎么会在襄州!?见那只花斑的猫儿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北堂曜心情当真是……愉悦极了……“我们两人跟二皇兄和二皇嫂来上香踏秋……刚才就是踏秋刚回来……”“原来是这样,二皇兄也在?当真是太好了。”卫瑜鸣问道:“日头很晚了,靠妹妹们的脚程怕是要上小半个时辰,不如为兄带你们一程,倒也快一些?”卫珉莺平日少走路,今天走了太多山路,一双软底绣鞋都沾满了污泥,早不愿意多走了,“既是如此,那最好不过了!四皇兄不知道,我当真是走得脚都……”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宫里,他们几人一人一匹马,哪来的位置带她们,何况还有四婢呢。“不、不了不了,四皇兄好意,你还是赶紧回寺里然后赶个马车来接我们吧!”卫瑜鸣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妥,见她这么说,点点头:“二妹妹六妹妹稍等,为兄很快回来接你们两个,不过天色已晚,你们几个女子在这里也是不妥,不如留下予明兄和延益兄在这里陪妹妹们稍等片刻?”这卫瑜鸣向来是个跳脱的,离经叛道的事没少干,卫珉莺两人都被他惊了一呆,大晚上的六个女子在山道上是不怎么好听,难道六个女子两个男子在山道上就好听了吗??北堂曜看她们几个面面相觑,失笑道:“还是延益兄与四殿下在此与二位殿下稍候,我与仕达兄快马上山,再来接你们。”卫瑜鸣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那就依予明兄的罢。”北堂曜和张仕达一拱手,快马扬鞭在山道上远去了。这杨延益是左散骑常侍杨尽忠家的公子,还有一个弟弟叫杨德宝,是个十分活泼的性子,但这杨延益却是个锯嘴葫芦,闷声不吭的。卫瑜鸣翻身下马,从马背上搭的褡裢里掏出干粮递给两人:“妹妹们可要尝尝?玉米面做的窝窝头,两位妹妹肯定没吃过。”卫珉莺眼睛亮晶晶地接过来:“这便是窝窝头?是太傅说黎民百姓的那个果腹之物么?”卫珉鹇也拿了一个在手里看,是个窝状的东西,看着是淡黄色的,已经冷透了:“看着很硬。”卫珉莺已经小小咬了一口,还没尝出味便呸呸吐了,:“呸呸,唔,这是什么东西,又干又硬,吃着咧嘴得很,四皇兄莫不是耍我!?”卫瑜鸣哈哈一笑:“我哪里是逗妹妹,确实是这个滋味,只是仪康你自小吃的是龙肝豹胎,一时间品不惯这麦饭豆羹罢了。”卫珉鹇也小小咬了一口,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和她们常吃的精细点心简直天壤之别,不过她没有像卫珉莺似的呸呸吐掉,而且艰难得吞下了,“四皇兄倒是体恤民情得紧。”这十分出乎她的意料,卫瑜鸣是皇后周氏的儿子,嫡出龙子,若不是年纪比卫瑜鹰小了许多,且还没成年,估计已经是未来储君了,他一个自出生就是锦衣玉食的皇子有能与民同食的觉悟当真是十分难得的。卫珉鹇对这个嫡出皇兄倒是有了一些改观。卫珉莺和卫瑜鸣年岁一样,只是卫瑜鸣稍稍大了几个月,她听了卫珉鹇的话悄悄翻了个白眼,捧着窝窝头斜了卫瑜鸣一眼:“四哥,你自己吃过这窝窝头吗?”卫瑜鸣露出一口大白牙:“嗯?为兄吗?自然是没有的啊。”……卫珉鹇:“……”她刚才说什么来的,什么体恤,什么民情,收回,收回!可能是卫珉鹇的表情太招笑,几人笑成一团,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杨延益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四皇子当真是活宝,坑完两个妹妹吃粗粮又给她们吹嘘自己的箭法如何如何神勇,几个女孩子除了卫珉鹇哪里有谁近距离看过开过刃的弓箭,都好奇极了,卫瑜鸣说书的口才真不错,卫珉鹇边听他说书边一口一口啃手里的窝窝头,等回过神已经被她咬掉了好大一个缺口,卫珉莺大惊小怪地说:“小六!你是当真饿了啊?”哪能不饿呢,素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过得按时按点被投喂的日子,这一下出个门踏个秋还日落好久都没能回去,当然是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