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卫珉鹇翻了个身,问北堂曜:“圣人需要选个秀吗,如今后宫只有臣妾一人,未免太过空荡。”她是真的很认真在问,北堂曜一愣,笑道:“我又不像你皇兄。”卫瑜鹔只是做了所有皇帝都会做的事情而已,卫珉鹇是很理解的,她问:“扩充后宫也不止为了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更有制衡前朝的作用,圣人初初登基,还需要安抚百官。”所以娶他们的女儿是最方便省事的法子,他们二人都出身皇家,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北堂曜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卫珉鹇想了想:“有一点点不甘心,但是你是皇帝。”但是你是皇帝北堂曜失笑:“我是北廷的皇帝,但我也是楼烦的皇帝,西戎部可没有什么妃子的说法,一夫一妻,古来如此。”“再说了,我也不需要用女人去制衡前朝。”卫珉鹇一愣:“但是文武百官会说你子嗣不盛。”北堂曜看了看她的肚子:“这不是怀着么?”好吧,这车轱辘话再说就矫情了,卫珉鹇故意冲他抬了抬下巴:“你别现在说得好听,扭脸就一后四妃九嫔的。”“孤是天子,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两人看着彼此,都默契地撇头笑了。窗外三月的阳光正好,绿萼梅树的枝头挂着新生的小梅子。元睿二年十一月,皇长子降生于长信宫,生母为文睿皇后,睿帝赐名‘宣’,次年皇长子周岁,秘密立其为储。元睿九年四月,皇次子降生长信宫,生母文睿皇后,睿帝赐名‘宏’。文睿帝北堂曜在位二十年,一生致力于发展北廷国内政治民政,他在位期间国家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渐渐强盛。国内外邦交平稳,为五十年后北廷王朝一举兼并天下,承袭百年前大宗东秦时代,开创西秦盛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五十年后,北堂曜玄孙昭帝即位,昭帝在位期间将天下推向大一统时代,对这片大陆的未来都产生了深远影响。著名的《西秦书》就写于昭帝在位期间,开篇番外一北堂晖踏进昭纯宫的时候,聂韶光正在正堂等着他,她被囚了许多天,这还是第一次迎来人,她抬手挡着从门外漏进来的光,定睛一看。“你来做什么?”聂太傅的嫡女,聂氏韶光,在登封城中的盛名曾和定远王北堂晖并驾齐肩,容貌不下北堂晖之盛,二人是多少登封百姓心中的金童玉女,还有许多人当时总盼着二人成亲来着。如今的这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派平静。太皇太后已经殁了,文睿帝已经登基,聂韶光再没有了任何的生机,只是她不懂,怎么他们还不杀了她?“你来做什么?送我上路的吗?”她不怕死,死了刚好,去见谢玥也不错。北堂晖看着她,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笑,伸手将一把乌黑的剑放在聂韶光面前的桌上,那剑的剑身很修长,上面刻着浴火朱雀的图样。是一把好剑。聂韶光看着那剑,眼底动了动,唇边拉了一个笑:“哦,原来是谢请星将它拿走的。”这把剑曾陪在谢玥身边许多年,聂韶光一直是知道的。最后谢玥死的时候她也没注意,想再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那是谢玥很珍视的东西,她本想找回来埋进谢玥的坟茔,别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黄泉。“它叫定光。”北堂晖开口,眼神钉在剑上,说:“我十五岁的诞辰的时候,谢玥送给我的。”聂韶光猛地抬头看着北堂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着,她问:“你是不是真的很恨他?”北堂晖看了她一眼,将视线放在描画得很精致漂亮的横梁上,低声说:“不知道。”聂韶光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几乎说不上完整的句子:“你知不知道,他真的对你很好”“你何德何能?”聂韶光睁大眼睛瞪着北堂晖:“你何德何能啊!”“谢玥的功夫远胜于你,你以为你为何能打赢他?”“你知不知道,是他冒死冲进折桂宫将肃谦贵妃的尸体背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为此他背上让掉落的横梁砸断了背骨!”“否则你以为,你如何能打赢他?”北堂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他将目光放在聂韶光脸上,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吞了回去:“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告诉我。”谢玥就是这样的,从来都不说,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