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路绳都还没架上,我单人速度快,只要不到一个半小时就能到顶,往返也不会超过3小时。卫星云图显示这段时间天气状态稳定。”简宁开始检查自己的氧气瓶,和面罩,“这事木贡做不了。”
“你今天要戴氧气面罩?”贺煜问。
“以防万一。”
这四个字万斤重,压在贺煜胸口,他在帐篷里来回走了几圈,丢下了一句话:
“你不准上去,这事没有得商量。”
然后离开帐篷。
贺煜急急找到阿塔,他正在营地边缘打包生活垃圾,垃圾挺重,他抗得轻松,简宁点名要他加入项目,也不是没有道理。
贺煜问阿塔,母亲和女儿在加德过得怎么样?阿塔开始中英文混合地表达感谢;贺煜打断他,让他去换装备,冲顶K1,和自己配合做信号复核。
阿塔很开心,说求之不得,他还没上过K1,这样可以多一个记录,沿着路绳上,小事情。
贺煜这才意识到这件事为什么只有简宁才能完成,因为没有路绳。
简宁在和运营工程师确认信号复核方式,贺煜打断他们,伸手抓住简宁的上臂,把他拖到一旁。
“不然,你带着阿塔上去。”贺煜妥协了一点。
“为什么要我多照顾一个人?”简宁冷着脸。
“阿塔不至于,他不差。”贺煜耐心地回答他:“他缺了点经验,但是不算大问题。”
这话倒不假。
“我当初想让他进宝峰,就指望有天他可以替代你做些事情。”贺煜直白地说:“你不要整天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阿塔的命就不是命?”简宁的脸色更差了:“别把你资本家那套剥削的手段放我这里。”
“你这个人怎么不领情?”贺煜觉得简宁这是没事找事。
“我欠你什么了吗?”简宁反问贺煜。
贺煜一时答不上话,简宁不欠他;是贺氏欠简宁,欠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阿塔他还有母亲,孩子;他要是出了情况,那她们怎么办?”简宁口气稍微缓和下来:“你要理解我们宝峰的工作方式,有些项目,确实不适合有家庭的人加入。”
“简宁,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贺煜突然冒出这句话,他没看简宁,眼睛盯着地面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