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放学回来。姬不黩背着书箱,推门而入,便见郑良转身时,袖中口掉了了一道金光砸在泥土地上。他走过去,捡起来,是一只小金鱼。小金鱼有一关节小手指大小,上面有鳞片和眼珠,虽然不甚精美,能看出明显的开模痕迹,但这样的小金鱼只有凤阳阁才有。……马场上风儿拂面,树叶簌簌作响,姬不黩坐在马背上,仍然神色沉默着,而姬崇文已经低喝了一声驾,策马追上去。“表妹!”不消一会儿,他就追上了前面的小姑娘。“表妹今日也来骊山了?早知你来,先前行猎应该叫上你。”姬崇文横马拦住了她的去路,扬了下巴,兴致高昂道:“不如再来一局?我与不黩才猎两刻钟。话说,好些日不见你了,上次裴道韫叫你去打马球,你也不去,怎么都不出来玩了?”舒明悦扭头不看他,神色敷衍道:“我哥哥受伤了,没兴致玩。”姬崇文也没多想,关心问:“烨表哥好些了吗?”舒明悦垂眸嗯了一声,“好多了。”姬崇文还要再说,便听小姑娘冷漠开口道:“我今日还有事,不与表哥耽搁了。”说罢,策马疾驰而去。姬崇文被留在原地,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伸手挠了挠脑袋,偏头看向姬不黩,疑惑道:“我没惹她吧?”姬不黩默了一会儿,给出肯定的答案,“她不想见你。”姬崇文:“……”心道:不想见我就想见你了?刚才表妹可是连一句话都不和你说。还是我好点吧?“小姑娘得脾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明个就好了。”姬崇文没太在意,偏头瞥了眼竹篓,笑了笑道:“今日收获颇丰,我们吃酒去!”姬不黩收回落在舒明悦身上的视线,低低嗯了一声。……一日折腾下来,天色已晚,这个时候再启程赶回长安,恐怕要走夜路了,舒明悦与随行的宫女和护卫们便准备在温泉行宫住一晚,明日一早再走。夏日山上果子多,阿婵带人摘了一些野山楂和枣子回来,酸酸甜甜很是可口,厨房那边则煮了一锅新鲜的菌菇鸡汤,舒明悦咬了一口鸡肉,鲜嫩弹牙,忽闻外面有人叩门,说是赵郡王世子命人送来一只烤兔。舒明悦噘嘴,她才不吃呢!但扔了浪费,便叫一旁宫女们把兔肉拿下去分食了,暮色四合后,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阿婵上前服侍小殿下洗漱,忽闻外面一阵嘈杂的喧闹声。舒明悦蹙眉,“去看看,发生了何事?”云珠领命,便推门出去询问,殿门刚开,便见数名宫女内侍拎着水桶朝东边跑去,细问之下,方知赵郡王世子和三皇子所居的临华殿失火了,两人还困在其中。舒明悦闻言当即大惊,立刻夺门而出,朝临华殿放下奔去,不忘吩咐自己带来的宫人赶快去帮忙,带上水桶去救火。倘若姬不黩真烧死了,舅舅就真的只剩下一个儿子了!二皇子能不能成才另说,只有一个儿子的皇帝,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江山不稳的前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姬不黩去死。临华殿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舒明悦一路跑过去,急得直咬唇,待临近之后,方才知道不是简单的走水。整个宫殿都被火势包围了,显然是人为,火苗顺着夜风窜起丈高,烧得人眉眼一烫,而在熊熊烈火噼啪声中,里面竟然还有刀剑厮杀的声音。舒明悦心中猛地一跳。因为火势过猛,外面的禁军持刀握剑,一时也无法冲进去,只能等宫人先行把殿门出的火扑灭,也好开出一角路,让禁军冲进去救人。不远处的山上,树木葱茏遮掩下,一行黑衣人看看向远处临华殿火光冲天得一点,心胸无比畅快。旁边一人匆匆上前道:“主上,嘉仪公主也在骊山。”“是么?”姬崇文和姬不黩都死了吧?也不差一个嘉仪公主,为首之人闻言,阴森森一笑,“一块杀了吧!”“杀了多可惜。”旁边一人上前摇头打断,嘿笑道:“我听闻嘉仪公主倾城之貌,每逢出游,长安少年郎必然争相追逐,不知何种模样?”“那就抓过来。”为首之人不以为意。……宫女和内侍们穿梭来往,将水一桶一桶朝烈火猛泼去,终于在殿门处浇开一个缺口,两扇殿门已经被烧得焦黑,形态脆弱。禁军抬腿一踹,便将摇摇欲坠的殿门踹开,旋即一涌而入。舒明悦站在不远处,身边被层层禁军守卫,目光焦急地看着临华殿。“派人回长安了吗?”她问。“已经去了。”阿婵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