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不黩看了眼阿婵,神色若有所思,忽然问:“表妹何时睡的?”阿婵心中警惕,压下慌张之色,低声道:“半个时辰前就睡了,三皇子不知,公主今日身体不适,早早就休息了。”姬不黩眸光冷了下来。阿婵的确在撒谎。舒明悦没有身体不适,而是因为虞逻还在里面。这些时日,虞逻隔三岔五就往蘅芜居钻,起初大公子不乐意,想方设法把人弄走,奈何自个妹妹个虞逻情投意合,巴巴追着跑,两人如胶似漆。当时舒思暕气险些头顶冒烟,索性撂话了,再也管她他就是狗!当他乐意讨人嫌呢?但有一点,无论如何,虞逻都必须在天黑之前离府。因为舒思暕盯得紧,这一个月,虞逻的确规规矩矩,可孤男寡女在屋里能做什么?谈正经事儿的时候少,风花雪月的时候多。好几次阿婵推门进去,都瞧见小姑娘脸颊红红,唇瓣水润润,一看就被人亲过。最过分的一次,她的发髻和衣衫都凌乱了。这么下去不擦枪走火才怪。为此,阿婵心中担忧得不得了,生怕自个的小殿下吃亏,结果小姑娘乖乖点头应下了,转头又被虞逻哄得五迷三道。今日一不留神,就叫两人……阿婵面红耳赤,生怕被人察觉不对,挤出一抹歉意地笑容,“三皇子明日再来吧。”说完,便要伸手关门。恰在此时,屋内传来木架倒地的声音,伴随着瓷瓶碎裂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寂静的夜色中分外清晰。姬不黩五官敏锐,闻言面色微变,一只脚跨了进去,抵在了门和门坎之间。阿婵着急,手掌紧紧地抵住了门闩,低声呵道:“三皇子!这是公主闺阁!请您止步!”展管家见状一惊,连忙上前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咯吱”一声,屋门被推开了。……正屋。一连憋了一个月,虞逻兴致显然特别高昂,没脸没皮至极,舒明悦欲哭无泪,可是,她却不敢掉眼泪,因为她一哭,他好像会更兴奋。书案旁一片狼藉,舒明悦软在垫子上,没力气了,却又被他勾抱起来,迫不及待地朝床榻走去。路上撞倒了一个放置青瓷花瓶的木架,“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瓷瓶短促的碎裂声。舒明悦吓得身体紧绷,两只细白胳膊紧紧抱住了他肩背,虞逻脚步停顿,倒吸了一口气,简直要命了!他步伐愈发急,三两步过去,将人扔到了床榻上。天青色的罗帐垂下,一片昏暗,窗外微弱的光亮与皎洁月光打进来,落在美人的脊背上,肌肤莹白,弧度诱人,舒明悦咬住了枕头,发出“呜”的一声。忽然,虞逻停了下来,偏头看向门口处,眸光微凛。“三殿下,三殿下,”展管家声音着急,追上姬不黩,压低声音劝道:“三殿下,公主已经睡着了,这样,这样,三殿下在偏房稍等如何?小人这就派人去请公主起身。”这要是让姬不黩闯进公主的闺房,事情可就大了。姬不黩却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了正屋前,抬手叩门,声音平静,“表妹。”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舒明悦吓得魂都要飞了,脑子先空白了三息,紧接着,慌张伸手去拿衣服,可是哪有衣服呢?衣服在书案那边,凌乱了一地。她咬唇,手忙脚乱地抻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将虞逻忘了。正在兴奋高点上,却被人骤然打断,虞逻的脸色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了,尤其是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也不管他。“当当当”,又是一阵叩门声。舒明悦羞耻,脸色涨红得向煮蟹,不敢吭声,只转头带着点快哭了的表情又恼又求地看向虞逻。“快去!”外面不止姬不黩一个,还有管家和阿婵,舒明悦伸出脚丫子踢他,声音催促。虞逻脸色更难看了,伸手抓住她白嫩脚丫子狠狠揉了把,舒明悦不敢笑,憋得辛苦,脸色愈发涨红,男人终于冷哼了一声,终于从床上滚了下去了。穿戴好衣衫,又变成一副漠然英俊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将凌乱的书案收拾好,又把她落地上的衣衫捡起来,最后拎着帕子把案上的痕迹擦去了,将后窗开了一道小缝。屋内靡靡的气味散去,只余下清浅的甜香。“咯吱”一声,门开了。瞧见来人容貌,展管家神色惊呆了,阿婵懊恼地低下头,姬不黩仿佛早已有预料,与虞逻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一个神色审视,一个饱含戾气。“表妹呢?”姬不黩的声音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