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正色道:“你们都听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再有这种事,温家就容不下你们。”细雨蒙蒙,杨柳凝烟,紫燕雨中翻飞觅食。温簌卿坐在复春阁的西廊下烹茶,望着院中一树胭脂色的春雨海棠。祁項铮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把素白油纸伞,正往上面描绘海棠花的样式。温簌卿看着他聚精会神的样子,不经意的问道:“昨日二叔被祖母打了。”祁項铮低低嗯了一声,说道:“听说了。”“前几日二叔刚刚责备了兄长,昨日就被祖母打了,这现世报来的太快。”祁項铮手中笔未停,说道:“卿儿想说什么?”“怪不得兄长不让我将二叔责备你的事告诉祖母,原来是兄长早有谋算。”祁項铮吹了吹未干的油彩,说道:“卿儿疑心是我做的?”温簌卿一笑,说道:“兄长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言。”祁項铮不置可否,看了看手中的油纸伞说道:“海棠经雨,卿儿撑着这伞走在□□林间,堪称绝妙。”雪团儿冲着门口汪汪叫,是素屏带着暮花庭的小戏子婉萍撑伞走来。婉萍走到廊下一施礼,笑道:“二小姐唤我来,可有想听的曲子?”婉萍是暮花庭中唱青衣的小戏子,声腔婉转清亮,温簌卿最爱听她清唱。“今日春雨绵绵,你应景唱些好的来。”温簌卿笑道。婉萍笑道:“好,那就唱小姐爱的《绮罗香》。”婉萍轻轻软软哼唱,低吟浅唱余音绕梁,曲终带着相思轻愁,祁項铮听得也不由停了笔。待她唱完,一曲终了,犹有离愁别绪缠绵在春雨落花中。祁項铮看着温簌卿说道:“音律最能惑人心性,这词曲虽好却满是愁绪。卿儿应多听些欢喜的曲子,情志舒畅些才好。”“兄长觉得哪些曲子好?不如点一曲听听。”“我素来听得都是军鼓战歌,于这些绵绵之音所知甚少。”温簌卿一笑,看着雨中海棠说道:“那就唱一曲《诉衷情》,与这海棠花正配。”婉萍笑着应下,撑着伞走到海棠树下,边舞边唱,裙摆翻舞如蝶。温簌卿看着祁項铮问道:“兄长觉得如何?”祁項铮颔首道:“如此甚好。”梨花开后天气晴了几日,温妍秀的丫鬟慎儿和温绮芳的丫鬟银珠在入云峰旁的房舍里置办了一桌丰盛酒菜,邀桃花坞的秋意来吃酒。秋意推辞了几次,但她们诚意相邀终是盛情难,秋意却只好来赴宴。秋意看到慢慢一桌的酒菜,调笑道:“哟,这是在哪发了财?竟让九姑为你们置办了这么一桌酒菜。”慎儿笑道:“也就是请姐姐吃酒,若是换了旁人也不值得我们这般破费。”秋意笑问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们必是有事要求我?”银珠推着她入桌落座,笑道:“姐姐先吃,咱们边吃边说。”秋意笑道:“若是我吃了你们的酒菜,帮不上你们的忙,你们可别觉得亏。”“不会不会,姐姐放心吃酒便是。”两人笑说道。酒过三巡,两人轮番劝秋意喝酒,秋意半真半假喝的微醺。这时慎儿才开口笑问道:“姐姐在桃花坞可还舒心?纪公子看着不好相与,可有为难姐姐的时候?”作者有话要说:新文《侍寝“问这些做什么?咱们继续吃酒。”秋意举着酒杯笑道。无论慎儿和银珠怎么问,秋意就是闭口不提祁項铮的任何事。两人对视一眼,慎儿从袖中取出三片金叶子,她把金叶子推到秋意身前说道:“姐姐,看在它们的份上,还请姐姐教我们一些。”秋意看到金叶子的时候眼睛瞬间一亮,收了金叶子笑问道:“你们要先告诉我问这些做什么?”慎儿笑道:“我们也不妨对姐姐明说,这是潘七小姐让咱们打听的。便是这金叶子也是潘七小姐给的,若是姐姐愿意,以后金叶子多的是。”慎儿说三分遮三分,话里话外都是拉拢秋意的意思。秋意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尽,说道:“你们问吧。”慎儿一喜,问道:“纪公子平日都有哪些喜好?”“喜好?公子平日喜欢看书……”“什么书?”银珠打断问道。“总归不过是些兵书,对了,还有前段时间二小姐讲授的《诗经》,公子无事时也爱翻看。”银珠点点头,问道:“除了书呢?”秋意想了想说道:“除了书,就是练习射箭、喂马,公子十分宝贝他那匹叫踏血的马。”慎儿问道:“练习射箭?纪公子不是伤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