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看见何知州破天荒地笑了起来。他贫瘠的大脑在那瞬间想到了很多优雅的词汇。静水深流,灯火阑珊,花光柳影……下一秒,在余跃耳里近乎温柔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好,我相信你。”余跃一直到退役的时候都不是很明白他那天为什么要脸红。但是那一瞬间已经够了。何知州给了新人一个自认为鼓励的眼神,走人了。一回到自己卧室,就忍不住掏出手机跟陆翊叽叽歪歪。“翊翊翊翊!我跟你讲,我队长让我去通知新人入队!”是的,虽然何知州已经要接管孙林的位置了,但是在他心里队长永远都是孙林。在河之洲:紧张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当队长处理这种事呢在河之洲:翊翊翊翊,快回我,人呢在河之洲: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在玩游戏?当然没有,半个小时后。陆翊:00刚刚在我爷爷那上课一对一小班教学,一向被药理摧残的死去活来的陆翊倍感压力。而且陆爷爷是个古板的人。别说上课玩手机了,就是上课看眼窗户,都要被他唠叨半天。何知州等到了回复,心满意足了。他说:“好,你别太辛苦了。明天磨合训练后天比赛,最近就不熬夜了。对了后天你有空吗?要不要来看我比赛?”陆翊合计了一下时间,发现和自己专业课撞了。他充满愧疚地对何知州说:“抱歉。我有课,不能去。”何知州反过来一个劲安慰他:没事,你上课重要,这是学好一门造福全人类的大事。反正他比赛的时候多了,不差这一把。第二天的训练,余跃和队伍磨合的并不算好。何知州对着屏幕眉头紧锁,转过头还要安慰一下忐忑不安的新人。孙林在一边看着,觉得自己说不定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从来没因为这些事发过火的他头一次对新人疾言厉色的起来。整个训练营里都没有人敢吭声,连个p都要憋着去厕所去放。紧张和忧虑的气氛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黑云,压在ah的头上,让每个人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余跃就更想哭了。然而,选的人不好又能怎么办,都定了,时间这么赶,还能怎么换。在即将去赛场的时候,余跃从后排走了过来,小声对何知州说:“队长……如果比赛输了,你就推给我吧。都是我的错。”他鼓起了勇气说:“我……我听人说你最开始不想选我的,我非常怕给您丢脸。但是名字都报上去了。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何知州一贯对外面无表情,此时此刻反倒是突然温和了起来。“天塌了我顶着,你担心什么呢。”他看着余跃的眼睛,从里面看到的全是不安和忐忑。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十八岁。刚成年。娇花一样长大的小孩,和他这种十三四岁就出来自己打拼的狗尾巴草就是不一样。“嗯?我第一次当队长带队,你还咒我输?你是隔壁战队派来的奸细吧。”何知州伸出手,帮面前矮了他半个头的人理了理外翻的衣领子,一举一动充满了安抚。不安抚还能怎么办?都要比赛了。难道还要让人更紧张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回去坐着。”于是余跃就回去坐着了。他捏着自己的衣角想着,当年一心一意进了ah的青训营真好。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余跃刚走,何知州的嘴角就沉了下去了。他也一样不安和焦躁。何知州自诩1v1不怕任何人,然而这是一个团队游戏。但是他记得,他已经是队长了。。何知州想,既然他从孙林那接下了这个名头,那有些东西他就要扛上。哪怕他自己都觉得喘不过气,也要给其它人撑起一片天自由呼吸。他可能做的还不够好,但是他一直在去学习。最大的进步就是……州哥终于能记清ah所有现役选手的名字了呢!感天动地!可喜可贺!到比赛现场,刚下车,一窝蜂的记者就像奔向槽食的猪一样涌了过来。一个个话筒往何知州脸上招呼,偏偏问的都是一堆让人难以招架的问题。“请问您是如何看到魏重云的呢?您和他是否有超越友谊外的感情呢?”“孙林手受伤不能参赛,请问您对这个赛季的成绩有什么预想呢?”“原gs成员透露魏重云是为您转会,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呢?”“您成为了ah的代队长,魏重云是董事会指定的下一任队长,下个赛季您会退位让贤吗?”“何神听说你成功脱单,方便透露一下您女朋友的信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