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累了,想休息。望着秦胜手上已经写了整整十页的计划书,季琛道:“论起这些计划,你们才是主角,才能将它实行到完美无缺,这件事就应该让你们出场。”像他这样的炮灰,也就只配在这坐着吃瓜了。约定喜欢什么样的纵然觉得季琛这些话有点不对劲,但听到季琛的夸奖,秦胜还是有几分高兴,于是又继续修改自己的方案,顺便把自己分得的庄子管事叫来。一旁的管事被问得满头大汗,还从庄子里又拉了几个人出来,不断回答秦胜的问题。小到每户人家养了几只鸡几只鸭,大到庄子里有几条路,每条路之间是怎么设计,无不包括在内。白琦则在细细思考,该如何利用这件事情来扬名,帮端王在文人之中刷够存在感。季韶和宁文筝小声探讨着什么,时不时对视一笑。季琛吃完了瓜,又磕了不少瓜子,然后便拎着鸽子出门走了一圈。等到黄昏时刻,白琦拿起自己面前的一堆稿纸,“写了六首诗四首词,外加两篇赋,先拿这些打响名气,不够的话到时候再想办法。”宁文筝和季韶两人已经详细列出了具体的账目数据,连额外的预算也有包含在内,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算盘。秦胜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这实在是累人。”季琛慢吞吞从外面走进来了,抱着鸽子不让它动,“是啊,我也累了,这鸽子进了庄子之后就太过活泼,哪里像是我带它散步,根本就是它拉着我往前冲。”秦胜:“……”季韶:“……”宁文筝:“……”唯有白琦还能神色如常,给季琛端来一杯茶水,让他好好休息。见众人神色不对劲,季琛终于意识到了,“你们也累了,不如我们一起歇一歇。管事,快上些点心瓜果。”勉强歇了一会,众人纷纷打道回府,决定明天就正式开始。途中,秦胜有事,先行离去,剩余的人便先送着宁文筝回宁府。宁府门口两座石狮子沉默伫立,守门的小厮看见贴着家族标志的马车,迅速开门。褐衣管事道:“恭迎姑娘回府。”说完,褐衣管事又朝着季琛等人行礼,“老爷听闻端王与大公主邀姑娘小聚,特留我等在此等候,愿邀端王入府稍坐片刻。”季琛看向白琦,白琦摇头,明显不愿下车,他替季琛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我在这等你。”季琛道:“好,我会尽快。”正厅里,宁源已经等候多时,他恭请季琛上座,热情道:“老夫忝为工部尚书,近日忙碌朝政,这些时日未能为端王出宫开府贺喜,实乃失礼。”季琛道:“宁大人客气。”宁源又介绍一边的青年,“这是我的长子宁文倚,今日老夫也厚颜将他带来,让他拜见端王。”青年顿时向着季琛行礼。宁源来来回回绕弯子,倒是对季琛格外夸赞,“听丞相说,端王品行俱佳,逍遥出尘,才思敏捷,实乃是芝兰玉树。”季琛保持微笑,端坐不动。他敢肯定,丞相是知道他的真实性格,又没脸吐槽,只好随便吹捧几句。宁源眼中精光闪烁,“说来皇后,哦,如今该称呼为静尘师太了,师太以前实在是多有缺漏,如今端王年已及冠,婚事却未定,正所谓男子当成家立业,如今端王也算立业,只是还未成家,难免一个人孤寂。”季琛一愣,“这事——”他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人打断。“父亲!”宁文筝一把推开了门,语气有些高昂。大概是出于怒火,宁文筝头上蝴蝶簪忍不住摇晃。管事匆匆带上了门,不敢在这多待,还带走了所有伺候的仆从。“您答应过我,让我再想一想。”宁文筝顾不得季琛,只是直视着宁源。“你放肆!”宁源一拍桌子,桌面的茶杯顿时跟着一晃。四十余岁的他并不显老,一身朱紫色官袍更显露多年的积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容你有二话。”宁文筝对着季琛行了一礼,勉强保持冷静,道:“如今正是国孝期间,我虽不才,但也不敢破例,更不敢有婚嫁之举。”宁源能不知道国孝期间不能议亲吗?他当然知道!可如今宁文筝已经十八有余,等到国孝一过,就是十九,再加上寻摸人选,定亲的时候就二十了。二十的年纪,能挑选的人便越来越少。宁文倚只是皱眉,“妹妹,我们也是为了你。”宁文筝眼中也流露出几分哀求,“如今在家里的日子便是最好的,我只愿就这么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