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听着这些人的声音,看着他们各自激动的面容,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他终于有了一丝看了许久的戏,自己也要入戏的错觉。最后,他想,纵然他不是会陪伴他们许久的帝王,但他也会努力清理掉那些最为害人的蛀虫,尽力让国家权力平稳过渡,将一个有希望的天下交给主角们。就算亡国,他也要埋下一些种子,让他们未来生根发芽。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动了,今天就到这吧。大概就是季琛一个比较重要的心态转变,白琦的感情让他认可这个世界,主角们的信任让他偶尔振奋、能相信其他人,现在的拥戴促进他终于认可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是看热闹一样对待末帝的身份,发现一点就动一点,而是尽其所能融入其中。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他们对他待以真心,季琛也会还给他们一个足够光辉灿烂的未来。玩具拔出萝卜带出泥京兆尹都不免好奇,悄悄朝着秦胜的头顶望去,在接受到对方的怒视后,迅速收回眼神,恢复了一本正经,正色道:“本官已听完被告和原告各自陈述,如今该传人证入场,季问,你的人证呢?”季问浑浑噩噩抬头,是啊,人证呢?他望向衙门外拥挤着看热闹的人群,试图从里面分辨出上次那个联系他的人,那些人说好了会支持他,会帮助他。那人证呢?!人群中,有几个打扮不起眼的人偷偷溜出去。季琛颔首,示意侍卫按住那几人,只要行迹可疑者,一律先审问一遍。“是有人要骗我,是他们害我!”季问忽然醒悟,大声叫嚷,“我没有二心,我是被利用了,那个人说要我去拿着这件事谋害陛下,说是要为天除恶。”白琦的目光格外寒冷,看了他一眼,朝着京兆尹拱手道:“大人,如今原告已承认错误,他污蔑朝廷大臣、冲撞陛下,甚至以此混乱朝纲,正当以儆效尤。”围在外面的百姓纷纷叫好,京兆尹宣布此案已出结果,如今只需商议判刑即可,叫人转换地点,继续商议正事。见无热闹可看,朝廷大臣们又去了衙门后面,百姓们又纷纷散去,只是不免还在和周围的同伴商量刚才的话题。后院里,京兆尹眯了眯眼,圆滑道:“苦主众多,既然商南你能代表陛下过来,再加上秦大人和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在,不如你们商议一番。”白琦道:“其余先不论,陛下分明仁厚,既然季问还要怪罪陛下打断他一条腿,那干脆按照律法来,按照冲撞陛下处置,不必因此容情,把他的另一条腿也给打断了就好,想必这样他便无话可说了。”秦胜余怒未消,冷笑一声,“既然不信那是治秃头的药,那也好办,把他头发剃了,再把药抹上去……”秦胜的话还没说完,季问便口吐鲜血,尤涵冲上前一步,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迅速插上去,她摸着脉搏,凝眉沉思,“好像有一点轻微中毒。”太医院院正也点头,认可这个结论。秦舒走过去,悄声道,“陛下叫人把药给他灌了进去。”“灌了多少?问题不大。”尤涵继续插针。秦舒尴尬笑笑,“一整瓶全倒进去了。”尤涵:“……没事,死不了。”也就吐几口血而已。说到这里,尤涵也有几分好奇,她制去外敷的药,内服效果居然也还不错,就是发作时间太慢了点,这方面还得改良一二。既然如此,秦胜只能甩袖离去,顺带着揪走自己的蠢弟弟。他时间宝贵,如今朝廷事情也多,必须过去盯着。尤涵忙着实验药性,偶尔和太医院的院正探讨一二,双方观点不太一致,干脆一人分了季问的一边,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插针、互不干扰。太医院院正认为治病如抽丝,不可太过着急,于是慢慢研磨穴位;尤涵以为拔毒必须迅速,不能耽误时间,干脆利落将季问扎成了筛子,还把他叫醒,问他现在的感受。京兆尹不寒而栗,决定以后怎么也只能叫一个太医来给自己诊脉。季琛进来的时候,倒没打扰到谁,只是拿起一边的案堂记录,随意翻了一遍,然后递给京兆尹,“叫他画押。”跟着季琛进来的师爷拼命拽着京兆尹的衣袖,终于让他回神。京兆尹这才意识到季琛也来了,匆匆行礼,背后冷汗又出来了,“陛下,可这人还晕着。”季问刚刚是醒过来了,又被尤涵扎晕了。季琛扫了地上的人一眼,道:“晕了影响他画押?”京兆尹顿时明白了,叫了人按住他的手,拿了红印,用他的手指在上面一按,然后在画押的纸上用力按了一下,确保手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