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课代表,张若禹分别提名了那一科成绩最好的同学。班长的位置空了出来,张若禹在教室里看来看去,除了已经当了班干部的几个同学,大家的投都低得特别低,都快要钻到课桌兜里了。“没人当了吗?魏哲忠怎么样?”张若禹点名了综合成绩排名第二的魏哲忠。“可以。”魏哲忠站起来,答应中带着一丝勉强,也是冷冷的,总算没有当场驳了张若禹的面子。对此,张若禹在内心十分感激。张若禹大头疼,这年头,学渣冷冷的也就算了,就连学霸也都冷冷的。怎么样,北冰洋位移了是不是?不过,不管怎么样,班干部事宜总算告一段落。张若禹作为班主任的第一个责任也就停下来了。接着,张若禹给大家把打印好的课程表分发了下去,又让生活委员安排了打扫卫生的名单,跟几位艺术特长生确认了他们上课的时间。忙忙乱乱了一整天之后,张若禹在日暮时分,回到姑姑的铺子,把奶奶接了回去。张若禹觉得,第一天上班,确实是焦头烂额的一天,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至少,前两天传闻中让人有点担惊受怕的展一鸣,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接受任务当正式开始上课的时候,张若禹紧张的心情就缓解了很多。虽说班主任会比任课老师多操一份心,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张若禹观察了好几天,班里的差生和艺术生,除了喜欢抽烟喝酒烫头之外,在课堂上并不扰乱纪律,最多就是睡觉。至于奇装异服和杀马特行为,他们总算是顾及到灭霸的威力,总是带帽子,在外面套上宽大的校服来遮挡,也不算是十分突兀。至于睡觉,这群差学生,总是每天都在课堂上呼呼大睡,也不知道为啥睡眠那么多。这也算是大家在严格的校规之下,找到的一种合理的妥协吧。这样一来,很多老师都可以忍。孔慈老师很难忍受别人在自己的课堂上睡觉,如果谁在他的课堂上睡觉,他会揪着对方的耳朵让对方站起来。但是除此之外,他并不做别的。所以,孔慈老师和学渣们之间的冲突非常小。展一鸣在孔老师的课堂上就没坐下过,他也不用孔老师揪耳朵,非常自觉地站在后面。当然了,孔慈老师的人格魅力,让绝大多数女生上课都是认真盯着孔慈的,虽然他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是孔慈老师却因为大家炯炯的目光,也不太好意思发火了。张若禹就正经上课,每天带着他们解读高二的课文,布置作业,批改作业。休息的时间,就认真复习自己的研究生考试。你不找茬,我也不找茬,咱们互相放过吧。有运气的话,带完你们这一届,我也许就能看上l大的研究生。l大虽然也是985,但怎么说也有点差,就张若禹来说,他的内心肯定是心有不甘的,不过,命运已经帮他做出了安排。你们爱学习呢,就学一下;不爱学习呢,就混一下,反正到时候大家是马路朝天,各走一边。这差不多就是张若禹对待这份工作的基本状态。奇怪的是展一鸣。张若禹偷偷观察过,展一鸣在别的课堂上,不是睡觉,就是玩贪吃蛇。张若禹作为贪吃蛇大神,一眼就识别了那个界面。但是到了自己的课堂上,展一鸣总是做得端端正正,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自己。当然,他并没有听课。他是想找茬吗?张若禹想着这个问题,便不敢轻易把他怎样,只好假装他不存在。但有时候,张若禹被他盯的发毛了,就忍不住要点他一下。有一回,他走到展一鸣身边,让他站起来读一下《孔雀东南飞》。这要是搁在别的老师身上,展一鸣一定会说:“不会”,然后心安理得地转过头,继续玩贪吃蛇。谁知道,展一鸣居然站起来,真的读上了,虽然不是自己从自己正在讲的那两句开始读的。“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展一鸣的声音温暖低沉,带着点暗哑,却散发着一股势不可挡的魅力,一下子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同学。全班所有同学都静悄悄地听他读。他像是不认识字一样,皱着眉头,平添了一份魅力。“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张若禹不得不全力控制自己的精神,才不至于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