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远条件反射地挠着被子准备往床里侧爬,但是爬了一半又觉得这样做不妥,上次他不也认真地爬了么?还不是被西门吹雪抓住点了穴道。沈修远动作一顿,低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被子,顿时灵光一闪——他有好主意了。
福伯端着一盆子药汤进来,就看到在自家庄主的床上,被子团成一座小山样子,那座“小山”还在不断蠕动,慢慢缩小体积。显然里面的藏了人,而这人是谁,福伯也猜得到。这屋里除了西门吹雪和沈修远就没有其他人了,而西门吹雪此刻正站着床边,看着那团“小山包”不知在想些什么,所以这多在被子团下的必然是沈修远无疑了。
福伯抬头默默地望屋顶,被子团起来,把自己藏在里面,这是什么玩法?躲猫猫么?他初识沈修远的时候,可一点也发现这人是这么一个有“童趣”的人啊!
西门吹雪看着床上的被子包不再大幅度蠕动了,转头看向福伯,示意他把那盆子药汤放在床边。
福伯带进来的东西不仅仅只有那盆药汤,还有一包银针、一把轻薄的匕首和止血的药。他应了一声,放下药汤盆子,又把银针褂子搁在床头矮桌上摊开,放下匕首和止血药,才退了出去。
福伯出去后,西门吹雪才对着自己床上那团小山包道:“出来。”
“我不要喝药!”小山包里面传出沈修远闷闷的声音,语气格外地坚决。
西门吹雪:“不是喝药。”
沈修远:“你骗我!”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不作声了,他无声地看着床上的小山包。
没多久,小山包动了一下,然后沈修远的脑袋就从里面探出来,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在被子里面被闷坏了。而沈修远喘了几口气,还未来得及把脑袋缩回去,被他打开的那边被窝口就被西门吹雪一把揪住,然后整个人被翻了出来。
沈修远从趴着躲被窝的姿势,瞬间变成了仰躺在被子上,脸上的表情还在茫然中。西门吹雪站在床边看着脸上满是被闷出来的红晕的沈修远,满眼茫然地望着他,眸光微微闪了一下,随后把人从床上扶起来,让他坐在床沿边上,然后蹲下,为他挽起裤脚,让他的双脚没入福伯端进来的那盆子的药汤中。
沈修远低头看着浸没自己的双脚的药汤,药汤还散发着热气,看起来有些烫,但是他的双脚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他却是知道了他脚下这盆子药汤才是那浓郁的药味散发源。
“真的不是喝药?只是用药汤泡脚?”沈修远不安地问西门吹雪,视线又在屋内扫了一圈,没发现疑似药碗的存在,便稍稍安心了点。
“嗯。”
西门吹雪确实没有给沈修远准备之前的汤药,但原因并不是因为沈修远的抗拒,而是那汤药对沈修远的作用并不大,能够压制毒性,却不能长时间起作用,这也是沈修远精神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的原因。
所以——西门吹雪换了一种直接的办法。
在沈修远毒素积聚的脚上开个口子,施以针灸,试着去把毒素逼出体外。这样的方法自然是不能完全地将毒素清理干净的,而且一次也不能逼出太多的毒素,毒素是混在血液中的,虽然较为集中地沉寂在了腿部,但逼出毒素的时候,还是会造成体内血液的流失。血液一次性过多的流失,对身体自然是没好处的。
等着沈修远的双脚在药汤里泡了一阵之后,西门吹雪拿起矮桌上的匕首,分别在沈修远那只脚上被毒蛇咬的伤口上,轻轻地划了一道口子,然后重新放回药汤里。
把匕首放回矮桌上,西门吹雪看到沈修远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自己的双脚。
“疼?”西门吹雪问道。
沈修远摇了摇头,道:“不疼的,你忘记我跟你说过,我的双腿是没有感觉的了么?”
西门吹雪:“……我会治好你。”
沈修远:“嗯。”
沈修远的小腿上被扎上了针灸后,盆子里药汤的颜色就渐渐开始变化了。最初是深褐色的,随后以沈修远双脚为中心,红色开始渐渐蔓延开来,将深褐色逐渐吞噬。那是从伤口流出来的毒血,被药汤中和的现象。
直到盆子中的深褐色几乎要被鲜红色完全吞噬时,西门吹雪才把沈修远的双脚从盆子里捞出来,涂上止血的药膏。药膏的效果很好,几乎是西门吹雪叫了人收拾完药盆子后,伤口就完全不流血了。
沈修远正戳着自己完全不流血的伤口,感叹着那药膏的神奇时,人突然被西门吹雪腾空抱起。
“去哪啊?”沈修远双手圈着西门吹雪的脖子,被抱着走出房门后,看着外边已经黑了天色,疑惑道。
“沐浴。”西门吹雪道。
沈修远想了想,从他中毒后一直昏迷,醒来又一直忙着赶回万梅山庄,似乎真没洗过澡,确实该好好洗洗了。
洗浴的水福伯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西门吹雪隔壁的房间。西门吹雪抱着沈修远进去后,就把人放在浴桶边的床榻上,然后很自然地帮他脱衣服。
上身的衣服被脱掉时,沈修远还没反应过来,但到西门吹雪帮他脱裤子了,他终于回神了。
“你做什么?”沈修远抓着自己的裤腰,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脱裤子。”西门吹雪淡定道。
沈修远:“我自己脱!”
西门吹雪收回手,看着沈修远,似乎在等着他脱。
沈修远:“……你出去。”这样看着他,让他怎么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