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纵脸色一正,恭谨道:“都是托皇上和殿下的福分。”
林绶听她一副君臣奏对的格局,有心和她交个朋友,笑道:“你和王叔一样能干。”
林纵身子一凛,抬了头见他脸上半是赞赏半是感激,不似作伪,心里一松,笑道:“臣弟哪里比得上父王,便是父王也是托了皇上的护佑,才有了些须功绩。”
太子哈哈一笑,道:“父皇可是时常提起呢!王叔三月扫平突厥,天下无人能及,我听了可真是羡慕。”
“如今父王身子骨差了些,只想着安享天年,再无当年之勇了。”林纵微微一笑,道:“殿下风华正盛,正是我大齐之福。”
林绶眼里一亮,还想说些什么,见远远几个宫女内官迎了出来,轻咳一声,笑道:“昔年母后和楚王妃极好,也惦念着她呢。”
林纵笑笑,跟着他一路进门,林绶突然身子一倾,仿佛被门槛绊了一下,林纵侧身去扶,却见他怔怔看着殿中出神,她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右边一溜宗室官眷,靠着皇后座旁跪着一人,一身世子妃服色,容貌清丽,不是嫣然是谁?她神色初打量颇为镇定,林纵却从她脸上瞧出一丝慌乱来,心里便是一凉。
二人上前,林纵先给皇后行了礼,见旁边坐着一人,三十余岁年纪,眉目俏丽,一身贵妃服色,知道必是太子的生母李贵妃了,忙又下拜,还不曾跪下,便被李妃一手扶住,扯了她的手打量一番,对皇后笑道:“纵儿真是长大了,想当初,你才比这床高些,如今都快赶上绶儿了。”
皇后一片慈眉善目的模样,笑道:“倒真是像,眉目五官都像你娘,只神气轮廓却像你父王,”她稍稍一顿,道,“连才干也像,和你父王一样,都是能救急治乱的人。大典上的乱子我也听说了,若不是你,只怕要让人笑话了。”
林纵心里一惊,面上一片恭谨,道:“都是皇上和太子洪福齐天,再大的事碰上,也化解的了。”
李妃笑道:“我也觉得纵儿机灵些,那光禄寺的臣子是作什么的?这么大的庆典也不精心些,要我说,还是自己家骨肉办事可心些。”
皇后笑笑,也不回答,看看身边垂头不语一派恭顺的嫣然,对林纵又笑道:“世子妃也是个好孩子,模样透着灵气儿,让我一见就喜欢。听说纵儿任性,可不许欺负她。”
林纵脸略略一红,正答应着,眼角扫到林绶坐在一边,有意无意的瞟着嫣然,心里不知怎么,一股怒气竟窜了上来。
她正强压着,就听旁边李妃笑道:“瞧这两人模样,真真是一对,只可惜——”又看看皇后,笑笑便掩了口。
林纵只觉皇后脸上掠过一丝怒色,转瞬即逝,带了笑对林绶和自己道:“你们是堂兄弟,要好好亲近。皇上既说了一同赐宴,时辰近了,便去吧。”
林纵压压心里怒气,面上一派恭谨,亦步亦趋的跟着林绶出宫,只林绶出门前,却又回头望了一眼,脸上带出半分留恋,林纵心里一沉,便知日后这京城里,只怕自己想要韬光,也韬不成了。
还不曾到光禄寺门口,就见潘智和捧着个锦匣迎了过来,也不行礼,先把锦匣捧给林绶,道:“皇上着小的把这旨意赐给太子,在宴上宣了——楚王世子敏达机变,着免了在他国封地三年的差使,日后直接袭爵。”说着他先给林绶行了礼,又给林纵行礼,起了身笑道:“世子爷大喜!”
林纵心里一紧,见身边人都满是笑意,忙也说了些谢恩的话,只右手紧紧捏着那块金牌,手心背后一起出汗,她以前不过是零星听说,此刻方才明白,自己这皇伯父,对她楚王府,竟嫉恨到了如此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关于上一章的恶搞,纯粹是苦中作乐哈,这个,不喜者,勿入好了——
其实是从现在开始,政治正式占据主体,小纵小楚的感情从明线转为暗线——
从本文提纲来看,在下从最开始的立意就是写政治风云中的悲欢离合而不是纯粹的爱情的说——
所以各位大人不必担心,为了gl而gl这种事正文是不可能出现的——
那个恶搞,其实是在下今天翻了翻进度,又看了看后记,发现路漫漫其修远兮之后抓狂的后遗症——
另外,小纵要纵横的起来,还要磨练好一阵子呢!请诸位先忍耐一下,毕竟我家小纵一直在乡下的楚京生活,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对手是成精的老狐狸,她自己又是个爱惹祸的性子,倒是小楚比她稳重一些——
京北辅兴坊的风景一向与别处不同。拐进来便是六尺长三尺宽的青石板铺成的大道,与天街相仿,只略窄些,一路上人家也俱是朱门高墙——这里乃是前朝历代亲王聚居之所,如今虽改朝换代,但因这里离禁宫近便,所以大多数藩王都把自己京里的宅子选在此处,楚王自然也不例外。
申时宴散,林纵又被林绶邀至东宫,谈了半个时辰,才脱身出来。等她到了府门口,都己经是近起更的时候了。
京里的这宅子的管家名叫李福,见她回来,上前迎道:“世子爷,晋王爷和三爷等了老半天了。”等她进了门,又低声道:“沈大人也来了快半个时辰了。”
林纵精神一振,整整袍子便向正厅来。却见林绮林绪立在厅前,旁边一人白白胖胖,未语先笑,不是沈安时是谁?他见了林纵,哈哈一笑,上前行礼道:“七爷才进京,便屡蒙圣恩,可见楚王圣眷不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