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窦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脸不解地问他:“你在干嘛呢?”执澜冲了五分钟,总算停下来,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的饲养员,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茂爷爷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针眼的,一定要把眼睛洗干净。”小窦更加不解了:“你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执澜垂下脑袋,闷不吭声,只知道拼命摇头。不能说,一定不能说。雾月庄园里,颂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好不容易洗掉该死的香水味,只觉得身心舒畅。他穿上衣服,出门寻找自己的老猫和小猫,刚刚葡萄架下的那阵动静,应该是他们俩发出来的。日头渐落,有些昏暗的葡萄架下,讨人厌的老猫还在,正摊成一张猫饼伸懒腰,那只可爱的小猫却不知所踪。“小蓝毛?”颂试着唤了他几声,没有任何回应,颂皱起眉毛:小崽子去哪儿了?回家了吗?颂回到屋里,找到为执澜购买的新手机,充上电后,快速设置了一遍各项功能,在通讯录里存上自己的号码,输入名称时,他犹豫了一下。【颂爹】颂深思熟虑后,输入了这个名字,看起来有种长辈的威严,又能凸现他们之间的亲近,父慈子孝,挺好。退出通讯录,颂想起小崽子说想要网购,于是帮他下载软件,注册好账号,最后在支付途径里填写了自己的银行卡号。他并没有帮执澜取钱,小崽子的私房钱就那么一点,还是留着以后娶老婆生蛋吧,虽然他有点不爽,但孩子总会长大的,该经历的必然会到来。做完这一切后,颂越想越不是滋味,有种类似于空巢老人的心酸:小白眼狼,爹对你这么好,回去也不知道报备一声,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作者有话说:颂爹:拼命洗澡,洗掉该死的香水味小蓝毛:拼命洗眼睛,洗掉少儿不宜的画面恋爱环节要等小蓝毛分化,他现在还是颂爹的童养媳,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的求偶事故这一晚,执澜失眠了。饲养员小窦准确感应到了他的反常:没心没肺的小憨包也会失眠?小窦一万个不能理解。执澜在床上滚来滚去,小窦下来看了他三遍,核桃奶、龙眼蜂蜜、薰衣草眼罩,一切助眠手段都用上了,依旧无效。小窦干脆留下来陪他,耐心地拍着执澜的后背哄道:“为什么睡不着?心里有事吗?”执澜把头埋进被子里,闷不吭声。小窦早就摸清了这只大龄幼崽的套路,于是换了个方式哄道:“不睡觉会长不高的,矮冬瓜讨不到老婆,就没人帮你生蛋了。”这话说出口,执澜总算有了反应,他掀开一小截被子,露出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闷声道:“小窦,那个……偷人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咳……咳咳……”小窦呛得半天喘不过气,实在想不通是哪个不靠谱的长辈,居然将这种世俗的词汇灌输给小蓝毛。小窦平复呼吸,轻轻抚摸执澜的额发:“这个词不太好,你现在不需要清楚它的含义。”“好吧,”执澜又缩回被子里,不做声了。小窦合理怀疑他被巴洲所里的陆龟兄弟传授了缩壳大法,无奈道:“你要是实在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说会儿话。”执澜考虑了片刻,再次探出脑袋:“小窦,假如两个人是配偶关系,其中一方发现另一方偷人,会怎么样?”小窦越听越心惊:“你去雾月庄园帮工的时候,颂老板给你看家庭伦理剧了?”“啊?”执澜想了想,不打算说出实情,于是含糊其辞道:“好……好像看了。”小窦义愤填膺地抱怨:“我明天去找他谈一谈,怎么可以给你看这种东西,太不靠谱了。”执澜知道在小窦这问不出什么结果,有点郁闷,干脆闭眼装睡。小窦轻轻拍着执澜的背,哼唱简单的音节为他催眠,执澜努力放平呼吸,眼皮松弛下来,装着装着便真的睡着了。小窦叹了口气,为他掖好被角,起身上楼补觉,他打算等天亮后就和花下所通电话,与老茂聊一聊执澜的青春期教育问题。小蓝毛这张干净的白纸,已经被无心之人涂上了乱七八糟的图案,得想办法补救回来。执澜半夜三点才睡着,翌日清晨被闹钟吵醒时,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若是与庞达达站在一起,倒像一对亲兄弟。洗漱过后,执澜蔫巴巴地晃到研究所主楼报道,余博士在大门口接到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反常,关切道:“昨晚没休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