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甘泉书院出身的学生,十七个里,有十个以上考取了“清北”!
之所以有这么夸张的比例,主要是因为江都这个地方比较富庶,而且文风很重,再加上甘泉书院的学生质量本就很好,经过县试府试的筛选之后,能够来到院试这关的,基本全部都有一些中秀才的把握。
中了秀才,就意味着阶层跃迁。
从现在开始,沈毅等这些秀才们,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身上就有了功名,学政衙门会将他们录入学册,有了“学籍”。
如果沈毅不再继续考试,那么他返回江都之后,就可以去江都县衙的县学读书,县学每年还会有考核,连续一段时间考核都是“上”,就可以成为生员之中的廪生,可以按月在县衙领粮食,也可以给县试府试考生“作保”。
不管怎么说,都很难饿死了。
即便是沈毅,这会儿也有些激动,他冷静下来之后,看向自己身旁的这些同窗们,笑着说道:“诸位师兄,今日是个好日子,我请大家吃饭?”
沈毅两首诗之后,陈长明对于沈毅很是佩服,听到了沈毅这句话之后,他连忙摇头,沉声道:“上一次已经让师弟破费,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这样了,这样罢……”
陈长明环顾左右,笑着说道:“今年落第的同窗们便算了,只要是中了生员的,一人出一份钱,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最终决定各自回住处,或者给家里人写信报喜,或者给同行的家里人报喜,到了中午的时候约在一处酒楼庆祝。
众人散了之后,沈毅连忙赶到了晋王府,在晋王府里找到了老爹沈章,向沈章报喜。
知道沈毅中院试激动的老泪纵横,他拉着沈毅的手,泣不成声。
倒不是说一个生员的功名如何如何了不起。
实在是因为,沈章这个沈家的老四,当面受了太多委屈。
沈家上一代兄弟四人,老大沈徽年轻的时候就很顺利的中了秀才,举人,虽然会试屡试不第,一直没有中进士,但是在沈家已经算得上是“高学历”了。
沈家的老二,也是生员功名。
老三远走北齐,就不必多说了,独独沈章,在科场上非常不顺,年轻的时候只过了县试跟府试,院试始终没有能过去,最终只能以童生的身份离开江都,来到建康晋王府谋生,靠一点辛苦钱来养活沈毅兄弟俩。
现在沈毅中了院试第二,他自然激动。
跟老爹在晋王府墨迹了一会儿之后,沈毅便离开了晋王府,又去约定好的酒楼跟同学们吃了顿饭,一顿饭吃下来,沈毅喝的七荤八素,迷迷糊糊回到家中之后,直接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早上从床上爬起来之后,沈毅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痛,他起床洗漱之后,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一会呆。
现在的他,已经走完了科场的第一步。
如果按照考试场次来说,他实际上已经完成了科考六场考试的其中三场,走完了科场一半的路程。
但是三场童生试,毕竟是相对比较容易的,接下来的乡试以及会试,才是真正的地狱难度。
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整理了一番思绪之后,沈毅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穿好衣服出门,朝着醴泉楼走去。
不得不说的是,醴泉楼的确是个好地方,这里不管是藏书数量,还是藏书质量,在这年代都可以称得上宝贵二字,在这个教育资源严重不公平的年代,能够有这么个“图书馆”去看书,对于沈毅的帮助非常大。
醴泉楼沈毅已经去了不知道多少遍,自然熟门熟路,他上午到的醴泉楼,在醴泉楼看了一上午书,中午简单吃了午饭之后,下午沈毅又在醴泉楼看书,正看的入神的时候,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沈毅耳边响起:“七郎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沈毅抬头,这才发现,江都县令张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自己对面。
沈毅歉然的放下手中的书卷,有些不太好意思:“看书看的入神了,没有看见师兄……”
“不妨事。”
张简满脸笑容:“听说师弟院试考的很好啊?”
沈毅微微摇头:“侥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