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喊了。”“你现在赶紧往旁边开,再往前就是江,你疯了么?!”“路家又不是破产了,有谁说不养你吗?!你要继承权我给你就是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乎这些!”路款冬只是需要很多钱而已,他只是想为自己谋利,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要让余迢承受这些吗!“安、安晗……别,不要,不要……”余迢有些神志不清,他想到安晗死去的那一天,此刻仿佛重演,“路、路款冬……”“我好难受……”脑海全是任安晗车祸的画面,自己背上的那些疤好似都隐隐发痒起来,他本能地呼唤最信任的人,“我不要在这……”【请勿靠近】的招示牌越来越靠近。“余迢,”路款冬听到他的声音冷静下来再次和他说,“你相信我。”五秒后,“轰!”的一声——余迢整个人被往前带,他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推动,像游溺于离岸流中,越是挣扎越是无用。路款冬的车直接放在了路晚和铁栏之间,在最关键的时刻又转了个弯,车尾对着路晚的车头,均在瞬间变了形。路晚当场昏迷,而那辆帕拉梅拉受到巨大的冲力直接从悬空坠入深江。◇下次不要再发那种誓了80[“如果我不信守承诺……我就落得和任安晗一个下场。”]醒来之前,余迢在梦里幻听到这句话,是路款冬之前保证的承诺。医护人员进来查看他的情况时,发现余迢的枕头沾湿了眼泪,他嘴里念着“路款冬、路款冬”后睁开眼,看到熟悉的一幕——又是医院。余迢昏迷了两天,伤得不算严重,他在后座,路款冬突然冲进来的那辆车挡住了他们向前缓冲的力,路晚比他伤得要严重得多。最要命的还是路款冬,浑身都扎着玻璃,入江后又造成伤口感染,因为昏迷而呛水。余迢从护士口中得知时,差点因为缓不过来而晕过去,身子不稳地晃了晃。“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手术结束,已经抢救过来了,如果今晚没恶化,那就可以转普通病房。”护士劝他放宽心,“路少爷的体质占优势,其实我本来觉得他应该会更快醒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不该是优级alpha的恢复速度啊……”因为曾经把腺体划伤过,余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所以哪有什么没关系,受到的痛苦伴随了一生。何况医生不会和一个同样脆弱的病人说很绝对的言语,余迢知道,路款冬没有脱离危险,他仍然命悬一线。他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那我可不可以去看他?”“不行,”护士严肃起来,“我们需要先给你做全面的检查,另外,路少爷这次受伤诱发了易感期,所有oga的值班人员都被替换了。”“我和他的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余迢说,“这样也不行吗?”“那你的身体肯定会受到影响的!他醒不过来,你只能单方面的安抚,很耗精力。而且……而且……”“没关系的。”余迢看出来了,这位护士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我们是合法夫妻。”
民政局的政策对结婚十分谨慎,而离婚则是双方签字即可,也许和近几年来oga被家暴的事件逐年增长有关,早在几年前就取消了离婚冷静期。当年路款冬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他拿过去了,总想着放一放再放一放,就这么放着落了灰,路款冬的字都已经褪色。—“你要相信我啊。”路款冬说完这句话,尽管那时候他看不见余迢的眼睛,但他还是有赴死的勇气,从下决定到实践不超过半分钟。整个车被冲撞时,路款冬没有什么遗言可讲,也没有矫情地说希望余迢没事之类的话,生活不是电视剧,不会给你慢动作的镜头,来段唯美的滤镜。他是压根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被拉上了黄泉路。这条路走得可真是险,手术过程起码经历了三次鬼门关。余迢从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路款冬。就像被风干的一朵玫瑰,罩在玻璃罐里,看似无常,实则轻轻一拍就稀碎不堪了。他又忍不住哭了,或许是自己身上的伤也太痛了吧。余迢心里祈祷,如果路款冬能撑过今晚,就是醒过来之后像之前那样嫌弃地和自己说“你怎么又哭了”也没关系。这次可以让一让你,你赶紧醒过来。余迢自己手里还打着吊瓶,护士在他打完针后才允许他进去探视,问:“那我先出去了,我不太方便待在这,信息素很浓。”路款冬说过自己的信息素变淡了,现在是易感期的特殊情况,所以才迟迟醒不来。余迢点点头,他看到路款冬身上数不清的仪器线。余迢一边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一边弯下腰去碰了碰路款冬干裂的嘴唇。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果然很有用,一旁的电子监视仪,那条起伏的线已经趋于正常范围内。“我没让你冲上来救我,我说我信你不是这样信你的。”余迢突然抖起来,自己亲了路款冬后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后崩溃了,好多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呀,相爱的人靠近都会感知到的,会动动手指,颤颤眼睫,路款冬什么都不做。余迢意识到路款冬的保证可能会成真,就更难过了。他要是真的恨,现在怎么会是这个情感?生死真的能让人看透很多事吧,就连余迢现在也骗不了自己了。“所以我还没有原谅你,你现在就又惹我生气了。你还睡。”余迢说。无论他怎么说,路款冬都不做任何反应,余迢的身体也十分虚弱,得不到回应的安抚让oga感到本能的受挫,他继续很严肃地说:“你这人真的讨厌。”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呀,就是这样残酷的,灾难来了挡都挡不住,不会因为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而发生奇迹,奇迹都只是生命正常的轨迹而已。任安晗没活下来,是因为老天听到的祈祷不够虔诚吗?怎么会呢,他父母在手术门外的哭声那样撕心裂肺。余迢当年甚至没来得及给他祈祷。他已经是个清醒的大人了,现在还是想求一下上天,让路款冬生命的轨迹继续运行下去吧。不知过了多久,余迢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已经肿了,只要看到路款冬身上没一处是毫无损伤的,他的眼睛就会慢慢发烫,继而视野变的模糊。但他必须得走了,他也是病人,需要休息。管家一直在门外守着,路家几个亲戚偶尔过来看一看,医生对他们不会撒谎,有人欢喜有人愁,一个个的心思都写在表面上了。他们看到余迢无一不露出吃惊的神色,但也仅仅一瞬,就很快掩藏起来。管家就是在这时候来和余迢说:“请您跟我来,少爷留了些东西给你。”此话一出,几个长辈面色都有些挂不住了。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