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紧接着的反应是:原来还有人记得。
连珩一直都记得。
那些高中之前在家里的日子好像都离余景太远太远,中间隔了个祁炎,看不真切。
他开始反思,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自己的确像一个被祁炎下了蛊的失心疯。
少年人的爱意赤诚,喜欢就是喜欢,胆大到愿意押上一切。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祁炎。
于是就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对方身上,陪他白手起家,艰难创业。
可到头来,又获得了什么?
余景非常不想把“恋爱脑”这个头衔挂在自己头上,但是眼下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一点。
不对等的付出,从前或许还能用爱意弥补。
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余景觉得自己可笑。
理性上他赞成连珩的说法,可又明白人到底是个感性动物。
及时止损是个好办法,但谁又能那么果断决绝,放弃十多年的沉没成本。
余景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但意识上已经开始努力了。
只是这种努力的效果微乎其微,特别是在见到祁炎时,好像一切重新归结为零。
门外的男人瘦得厉害。
祁炎身上带着酒气,整个人看起来没有精神。
眼里的红血丝如蛛网一般铺开,满是藏不住的疲惫。
一开口,嗓音沙哑,像一条无家可归的败犬。
“阿景,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第30章
余景觉得祁炎这话说的不对。
他们两个成年人,经济独立思想独立,谁离开谁都能活,不存在“要不要”这一说法。
而且,即便存在,那也绝对不是余景不要祁炎。
祁炎就是这样,无论对错好像都是他占理,争吵还没开始就先“啪”一下给余景扣个大帽子,好像这样就能顺利弱化掉自己的过错,把矛盾的大部分责任归结到余景头上。
余景不傻,他和祁炎吵了几回就懒得再去争论,特别是现在,对方喝了酒。
一个酒鬼,跟他吵什么劲。
余景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小李,让他送祁炎回家。
然而手机刚拿出来,甚至都还没点亮屏幕,祁炎却一改酒醉后的迟钝,一把握住了余景的手腕。
“你是不是要找连珩?”
肌肤相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余景的眉头倏地拧起,后退半步甩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