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漂亮的一只狐狸,体格匀称,身姿轻巧,偏偏跑起来——那个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啊,那个扒着树皮半天爬不上去啊,那个差点被块小石子绊倒啊……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是只瘸狐狸呢,难怪当年被人活捉了还剪了尾巴毛!
竖着高高的灰耳朵的八爷凶狠地嗷呜了一嗓子——爷已经退步到连七哥这种小透明都能笑话了吗?
推门进来的胤祉正好听到,拖着自己尖尖的小脸蛋似乎在苦思冥想:“他要是喜欢狐狸的话,明明是老八你离得更近啊!”怎么偏偏跑外面去了?
四爷再次把狐狸竖起来的尖耳朵给按下去,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胤禩太灰了。”
“老四!”八狐狸凶神恶煞地龇牙。
四爷继续面无表情:“而且太胖,不仅不好看,不像狐狸,像耗子。”
八狐狸狐狸动手不动口,直接一爪子下去,龇牙咧嘴:“爷才不是他那种把体力值都加到美貌度上去的废狐狸呢!”
“……”四爷再次把狐狸的灰胖爪子按下去,面无表情地给自己上药。
八爷憋屈地蹭着满脸毛毛,趁着胤礽走神跳到胤禛耳边闷哼一声:“老四,看来二哥是不打算让你回去了。”
连七哥也抓来了,明显就是在傅恒面前把事情闹大;扯上两个阿哥,明显就是用傅恒最不愿意的“夺嫡”来要挟他说出真相。
胤禛依然面无表情,声音压得很低:“我跟十四说过了,若我午时不回去,他就去告诉景娴,晚上我留宿三贝勒府。”
二哥的事你还真上心啊!八狐狸撇撇嘴,憋闷地拱来拱去蹭耳朵:先是十三,再是二哥,爷怎么不知道你雍正皇帝这么重情重义重兄弟?
——老四你这混蛋闷骚货!
屋里兄弟继续上演每日阋墙折子戏,顺便欣赏包子撵狐狸,屋外的善保已经奔得精疲力竭,恨得牙根都痒痒:你们这帮鬼都是混蛋啊啊啊啊!!!
福康安看到前面的狐狸摇摇晃晃、体力不支,眼睛一亮:“快抓住你了!”
忽然,一个雪团子从公主府的墙头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善保跟福康安中间,凶狠地对着福康安龇牙。
善保连磕碰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撞在墙角,四脚趴地,毛毛脸儿埋在爪子里,淡蓝色的眼里水汽盈盈,粉红的小舌头半吐在外,又可怜,又妩媚。
屋里的兄弟们再次目瞪口呆,众人一致看向对打猎最有发言权的胤褆:“大哥……这是、什么东西?”
胤褆混乱了:“看那毛……是毛还是刺?像刺猬……可是刺猬没那么尖的脸啊,而且刺猬有纯白的吗?可是狐狸也没那样的毛啊,这炸的过分了吧?啧,这玩意儿到底是狐狸还是刺猬?”
“看样子,那应该是善保说过的,他的弟弟。”四爷看着对峙的形势,终于对着外面的侍卫叹气,“把富察小少爷带离那两只动物。”
胤褆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难以判定善保弟弟的种族,只能捂着晕乎乎的脑袋看向脸型呈现“囧”字的八狐狸,走过去给他顺了顺毛,诚心诚意地道歉:“小八,是大哥错了。不是你投胎的眼神儿不对,是现在的狐狸都变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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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恒回家转了一圈,不见小儿子,得知是和兰公主派人请走了,顿时背后冷汗涔涔。
“阿玛?”福隆安跟福灵安围过来,傅恒却对他们摆摆手,满眼严肃:“我自己去,你们现在赶紧去城外的庄子里,把那个老妇带过来!”
“老妇,哪个老妇?”两个儿子不明所以。
傅恒叹气,心里再次恨不得辞官:“还能是谁,‘秦姥姥’!”
傅恒准时赴宴,换了自家小儿子回府,当然把自己留下来当“人质”了。
一二三四七八,六个兄弟围着他站了一圈儿,看得可怜的傅恒大人压力山大,背后的冷汗又湿了一层衣服,赶紧给两位阿哥一位公主行礼。
太子爷坐在铺着厚厚缎子坐垫的椅子上,笑盈盈地玩着自己的指甲:“本宫有了身孕,累不得,所以知道的事情就不劳大人复述了。论辈分,您是本宫的长辈,本宫就想问问您,本宫这额驸,到底是什么人?”
胤褆扭脸不看媳妇也不看“叔叔”,直接蹲墙角面壁去——爷是暴风雨的核心,是顶缸的可怜虫,爷没有发言权。
胤禛感觉到八狐狸在自己腿上挠字,冷冷地开口:“富察大人,以子换女乃是大罪,不知者不罪,可是大人看样子,不仅是知情人,还是当事人。”
“十二阿哥……”傅恒更觉得自己背上的皮紧了又紧,若说三阿哥没了继承权,可是十二阿哥再不受宠也是中宫嫡子,兰馨公主叫了他来,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据说大病之后,十二阿哥彻底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像之前那么懦弱畏缩……
胤祉得到胤礽的脸色,一边叹自己苦命,一边用自己的小脸儿做出我见犹怜的楚楚相:“傅恒大人,小女子自知福薄,从来不敢肖想什么王侯将相人家。贝勒爷已经尚了公主,那就是木已成舟,小女子若不知趣,那只有玉石俱焚,庄子有云,知足常乐……”
“三儿,你别掉书袋子了行吗?”胤褆实在憋不住了,转身大吼一声,没吓着胤祉倒吓着了傅恒,阴森森地回了傅恒一枚“无可奈何爷想去死眼”,继续蹲着,面壁!
吟霜姑娘被一顿抢白,诗兴盎然变成了白骨精脱皮,懒得装相直接对着傅恒森森一笑,标准的白骨精啃唐僧相:“不管是格格还是歌女,总之跟我没关系!但是我倒霉了,他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