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他继续睡着,他反而会更舒服一点。”
梁士宁静了几秒。
他没有再说什么,将床头调高了几分,依旧揽着人小心翼翼地靠在自己怀里。
旁边的宋思澜调整好点滴滴速,看着梁士宁的动作,忍不住低声开口:“你不用这么一直抱着他,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下一次醒最快也得等晚上了。”
“没事,”梁士宁摇了摇头,“这样他舒服一点。”
心脏病人发作前后的一段时间基本没有办法平躺着睡觉,但半卧位躺久了,难免会对腰部造成一定损伤。
梁士宁这么抱着,能明显感觉应淮腰部的僵硬松缓了许多。
宋思澜也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时间,转身向病房外走去:“行吧,随你。”
“等他再醒的时候再叫我,如果还是意识不太清醒就让他继续睡就行吗,他这次就是因为太累了,让他身子自己先调整吧。”
宋思澜一边说一边翻着手中的病历,声音中没忍住又带上了些许咬牙切齿。
“下次再信应淮‘没事’的鬼话我就是狗。”
梁士宁:
他垂下眼望着怀里的人,静了几秒,没忍住也微微点了点头。
·
应淮中途又醒来了两次。
但每次基本都只是疲倦地眨了眨眼,又再次陷入了昏睡。
等他真正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应淮迷迷糊糊间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身子下意识动了动想去够旁边的水杯,下一秒,却感觉腰间倏然一紧。
紧接着,一只手熟练地在他胸口一点点揉按着:“没事,一会儿就不难受了,师父。”
应淮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神情间闪过一丝讶然。
——他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整个人竟然躺在梁士宁怀里。
梁士宁半梦半醒间只以为应淮睡梦中又喘不上来气了。
他揽着人往上坐了些许,却感觉怀里的人身形并没有如之前那般重新放松下来。
梁士宁微微睁开眼,有些含糊开口:“师父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过了几秒,他听着面前似乎轻咳了一声,低声开口:“渴。”
梁士宁守了应淮两天,这两天应淮发烧一直反反复复,直到昨天晚上才终于平稳了下来。
梁士宁不放心一直守到半夜,才终于揽着人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因此他一时间没听出来听出应淮语气间掩藏的戏
()谑,只又安抚般拍了拍应淮的肩膀,起身去够旁边的水杯。
躺在他怀里的人本来就力气不济,干脆直接没有动,饶有兴味地看着梁士宁一系列的举动。
他看着梁士宁熟练地用指尖试了试杯壁的温度,然后拿起水杯——自己喝了一口。
应淮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下意识想要撑起身子:“等一下”
但他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便看梁士宁微垂着眼,熟练地单手扶住他的后颈,缓缓渡过一口温水了。
应淮的眼眸倏然睁大。
许是梁士宁的动作太熟练自然,他喉咙微动,竟然真的将这一口水咽了下去。
唇上的触感终于消失,应淮喘息着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人重新直起身子,转身似乎还想拿杯子,慌乱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再顾不上逗人:“梁士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