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流西一夜好眠,神清气爽的出现在齐骞等人视线中时,叫人好生气闷。
“哟,齐公子昨夜是静夜思了?没睡好?”
齐骞道:“倒是做了一宿的惊梦。”
他昨夜竟是梦见一女鬼牵着一子在驿站飘荡了,也不知是不是秦流西之前在那周氏面前说的那番话,给他带来了自我暗示。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话齐骞从前深以为然,可自从他去寻这秦流西后,就感觉自己的认知被打翻了。
从那万槐林,倒昨日秦流西敛尸渡魂,又到昨夜她断言。
综合种种,齐骞已经不敢用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话来安抚自己。
秦流西笑道:“无妨,齐公子不过是日有所思,念两遍清心咒就好了。”
“我觉得,秦大夫赐两道平安符会更管用。”齐骞说道。
秦流西摇摇手指:“平安符这东西是要求的,有缘者自会得……”
齐骞识趣地递了一张银票过去,一百两。
秦流西立即弯了眼,一手接那银票,一手从袖子里摸了一张叠成三角的平安符递过去,笑道:“你我本无缘,全靠你砸钱。善人大善,福生无量天尊。”
呵呵。
齐骞把平安符放进了自己腰间垂挂的荷包里。
“齐公子。”
丁老夫人由孙女扶着走了过来,秦流西瞥了二人一眼,看她们神色萎靡,像是一宿没睡好,不禁了然。
丁老夫人是来辞行的。
齐骞神色淡淡:“丁老夫人好走。”
丁老夫人有几分尴尬,行了一礼,便领着一步三回头的孙女走了。
“齐公子好生冷漠,小美人那哀怨都能泄出来了。”秦流西笑嘻嘻的。
“与骞何干,倒是秦大夫……”齐骞刚说了一句,便见秦流西的笑敛下,他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昨夜那周氏,正扶着那已然醒来的谢启康上马车,不过一夜,那谢启康看起来更孱弱了,捂着胸口一副喘不过气随时要死的样子。
而那周氏,也是神色阴晴不定,许是察觉到视线,看了过来,见到秦流西时,她顿时一僵,嘴唇翕动,终究是没有过来,而是上了马车离开。
齐骞收回视线,看秦流西表情极冷,便道:“那姓谢的是个秀才,你说他活不过三日,这是真的?”
“我这人呀,惯不喜欢信口开河。”秦流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他身上背负三条人命,也该死了。”
齐骞瞳孔一缩,险些坐不住:“背了人命?”
“对啊,杀岳父,杀妻杀子,狠不?”
齐骞立即对火狼吩咐:“去让驿丞来。”
秦流西挑眉:“齐公子想管?”
“他既然背了人命,自该让官府的人来断案。”齐骞道:“哪怕他必死无疑,他杀了的人属于枉死,自该还他们公道。”
秦流西沉默了一瞬,道:“那你动作得快些了,他原本还有三日,如今,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那谢启康,死气更重了,说不准都到不了宁洲,就会死在路上。
齐骞一惊,看向火狼,后者颔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