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把口红放回去,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我觉得咱俩消费观不一致。”顾南浔不以为意:“没关系,由俭入奢易。我希望能尽可能给你更好的,所以你先试试,若是不习惯,我可以向你兼容。”清晰简洁,有理有据,他提出了完美的应对方案,让阮妤觉得,有天大的问题他也能轻松解决。“吃饭吧,要凉了。”顾南浔把她带回餐桌旁,端上一碗阳春面,上面卧着一颗圆鼓鼓的荷包蛋。拿筷子戳一下,缓缓流出鲜亮浓稠的蛋黄。阮妤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净,抹了抹嘴,一脸满足道:“其实,我养你也不是不行。”这么好的厨艺,让他出门挣钱太暴殄天物了。可是他又这么会赚钱,在家做饭好像也有点浪费。顾南浔看她一脸纠结,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长臂搭在她的椅背上,问道:“你会给我很多零花钱吗?”阮妤摸了摸下巴,这种姿色的美人儿委身自己,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于是点了点头:“如果你好好表现的话。”顾南浔倾过身:“那你可以,每天早点回家吗?”他越靠越近,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嘴唇几乎贴在了她的面颊上。阮妤想往后躲,却被背后的手臂箍住,无处可躲。她不敢转头,她知道一旦转过头去,便会坠入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睛,自愿沉于湖底,再也逃不出来。她屏住呼吸,强作镇定:“看,看你表现。”顾南浔轻笑一声,拇指抹了抹她唇边的油花:“不要憋气。”他的手指微凉,让浑身燥热的阮妤感到一阵舒适,随即是铺面而来更为难忍的燎原之火。饱暖思淫欲。她转过脸,对上他眼中温柔的笑意,心里想道,那些不早朝的君王,戏诸侯博美人一笑的皇帝,大概也只是人之常情。宿醉醒来的上午,冬末的细碎阳光里,刚刚饱餐一顿的餐桌旁,阮妤迎来了她新春你的名字,就是我人生的意……待一吻终了,阮妤只觉阳光刺目,不知今夕何夕。她把脸埋进顾南浔的胸膛,不想他看见满目绯色。顾南浔把她揽进怀里,细细嗅着她发间的香气:“阮妤,我很想你。”阮妤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还好意思说,这事儿怪谁?”顾南浔攥住她的手:“怪我怪我,你不要乱动。这里是我家,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阮妤乖乖罢了手。虽然也不是不行,但宿醉的头痛未散,自己状态不好。若是第一次输了气势,日后想找回场子,可就难了。手机铃声又响。阮妤侧耳听了听,是系统自带铃声,推了推顾南浔:“是你的。”当真不合时宜。顾南浔站起身,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目光骤然变冷。阮妤拿过水杯,贴在自己脸上,妄图冷静自己凌乱的心跳。电话很短,顾南浔挂断了电话,手机却一直攥在手里,直挺挺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阮妤察觉到异样,走过去晃了晃他的手:“怎么了?”顾南浔摸摸她的头:“我要出门一趟。顾长风死了。”“这么快?”虽然早有预感,但没想到才短短几日工夫,他就死了。仿佛靴子落地,一时不知什么滋味。“他趁人不注意,自己拔了管子。”临死,他也要把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里。阮妤攥住顾南浔的手指:“你还好吧?要不要我陪你去?”顾南浔摇摇头:“不用。”如今顾长风死了,留下大笔遗产和一个烂摊子,定然乌烟瘴气,这种腌臜场面,她见得越少越好。“不过,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件事?”“你说,我答应你。”阮妤甚至没问是什么事,只想让他好受一点。顾南浔拉她入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在家等我回来。”“好,我等你。”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别硬抗,有事给我打电话。”看她欲言又止,顾南浔淡淡笑了一下,宽她的心:“放心吧,我有心理准备,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