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模糊的梦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滚烫的秘密,但刚醒来时的遗憾她此刻还清楚地记得,让人惊心动魄。
……
早餐后,谈听瑟穿着泳衣和罩衫径直走向泳池。原本应该先练两小时的芭蕾,但谈敬出门不在家,她就擅自改了时间。
或许是那个梦带来的头脑发热的感觉还在,她满脑子都是想见他的冲动,随之存在的还有脸红心跳的羞耻感。
谈听瑟掩在宽大袖口下的手紧握成拳,牙关微微紧咬。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一切开始于两天前见的第一面。
那时她和父亲一起站在岸边,仅仅是他从泳池里站起来时看过来的那一眼,就让她心脏像在烈日下被一只手重重捏住,仿佛没力气跳动。
然后他上岸走到她面前,跟父亲寒暄后停顿片刻,主动和她搭了话。
“你就是小瑟?”
他磁性的声线里带着湿润的潮意,声音隐约带笑,唇角与眼下也多了笑弧,眼里却淡淡的。
当时她是怎么做的呢?
她抬起眼和
他对视,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一滴滑过他眉骨与眼窝的水珠,看着那滴水顺着挺直的鼻梁在鼻尖短暂停滞一瞬,然后坠下陷入唇线。
像烫在她的心尖上。
谈听瑟蓦地从回忆中清醒,手指抹了抹额角,一边深呼吸一边穿过灌木。
泳池为了契合度假山庄的风格,和绿植景观交错相容,蜿蜒转折太多,并不能一眼望到头。但是一旁的躺椅上没有毛巾和浴袍,也没有男人的烟盒。
他不在。谈听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几秒,她慢慢走到一处树荫下,坐在泳池边把脚伸了进去,清澈的水波模糊了这一双脚伤痕累累的轮廓。
跳了这么多年芭蕾,她的脚并不好看,所以从不敢穿凉鞋暴露缺陷。
还好,前两次见面他应该没注意到。
坐着等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谈听瑟渐渐有了预感。
或许他今天不会来了。
她把腿从水里抬起来,屈腿抱膝坐在岸边,扯了扯罩衫的领口和下摆,将自己严严实实地与阳光隔绝。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小姐!”秦婶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还有些惊惧,“您怎么在这儿?不是该在练功房跳舞吗?”
谈听瑟心里没来由地一跳,立刻转头望去,“怎么了?”
“先生提前回来了!在练功房没看见人,刚才发了脾气。”
她倏地站起身,动作太急一阵头晕,一只手及时被秦婶扶住。后者压低声音一脸担忧,“您快过去吧,好好跟先生解释一下。”
谈听瑟顾不上回答,心高高悬起,脚步匆匆。走到练功房外的走廊上时她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谈敬,顿时僵在原地。
“爸。”她讷讷道。
“去哪儿了。”谈敬冷着脸,脸色难看得吓人。
谈听瑟深呼吸,“我想着有游泳动作没学会,就去练——”
“我问你去哪儿了!”
她被这句厉声呵斥吓得一颤,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泳池。”
话音刚落,凌厉的掌风落下,谈听瑟被打得偏过头去,左脸颊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