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倔意的目光立刻散了,飘忽落到被火星蚕食的烟头上,然后顺着香烟一路滑到他抿紧的唇。
烟云朦胧,男人抽烟的动作竟然会让她联想到“香艳”的场景,例如昨晚的梦。
谈听瑟心跳顿时加速,手心都因为羞耻与心虚而发热发烫。
陆闻别盯着她,启唇缓缓吐出烟雾,辛辣的烟草味呛得她猝不及防地咳嗽两声。
他半眯着眼笑了笑。
“我是病人!”她捂住口鼻,顿时清醒。
他低眸一扯唇角,将烟夹在指间,“病人?”
她心虚地别开眼。
“明天能好?”陆闻别淡淡问。
“……你明天还来?”
他什么也没说,抬脚和她擦肩而过,并排的那一瞬间怕她听不清似地低了低头,前额的湿发落了下来。
“怎么也比你大了十岁,礼貌点儿。”
当晚谈听瑟就告诉秦婶自己退烧了。
第二天一早,她像往常一样去练功房待了两个小时,然后洗澡换衣服去了室外泳
池。
礼貌?她心里默念这两个字,觉得自己是有些反应过度了。明明面对外人时一贯乖巧懂事到挑不出错处,头两次见面时也乖乖叫他“陆大哥”……
可为什么私下和他单独相处时言行就幼稚且带刺,像恼羞成怒一样。
谈听瑟有些烦闷。
忽然,她脚步一顿。
躺椅旁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或许是在点烟,男人赤裸的背肌微微鼓动、收紧。
她回过神来,突然踩重脚步声,拖鞋在石板上重重趿拉一下。
陆闻别动作一顿,先灭了烟,接着才慢条斯理地转过来看了看她。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一抬下颌,“脱了。下去。”
谈听瑟险些因为这正经的四个字想入非非,额角立刻出了层薄汗,“我还没活动拉伸,你要是着急就先下去。”
“我说了,礼貌点儿。”他下颌微抬,忽而笑了笑,“小瑟。”
她后颈发麻,腿根发软。就因为他称呼她的这两个字。
陆闻别先一步下了水,留她一个人在岸上假装认真地拉伸。其实刚才跳舞那两小时已经充分活动开了身体,这会也只是心慌意乱地拖延时间。
最终她再没什么动作可做。
薄薄布料褪去的那一刻,谈听瑟绷紧了原本松懈的肢体与肌肉群,像以往每次要登台跳舞前那样。
夏日热烫的阳光浇了下来,裹满裸露在外的肌肤,连脸颊和耳根都发烫。
从小到大,芭蕾课老师都对她的身材赞扬有加,单薄、纤细——这些从前引以为傲的特点,却让此刻的她感到自卑。
中规中矩的泳衣套在她没有丰腴曲线的身体上,想也知道不会有任何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