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趟,是二十分钟后。
朝朝要是没意识到不对劲,她就白在重案组待瞭这麽久瞭。她立刻打电话给许言清,从轿厢的窗户往下看,隔著栅栏,下面的许言清拿起手机掐断瞭电话。
他看瞭朝朝一眼,而后跟在瞭温思凝的后面离开瞭。两人的背影,像是佛前供奉的,被吹落的两缕青烟。
朝朝心头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们是故意甩开我们的。”李泽打给温思凝的电话,同样没有回应,他的眉宇凝重,问顾朝朝,“你觉得是为什麽?”
朝朝的脑海裡闪过红酒夜之前的一幕幕。
许言清提起温思凝招供的时候,微笑著说。
——“真遗憾。”
——“你不是一直在意黄挺的案子吗?”
——“温思凝呢,她后来怎麽样?”
——“病理学报告出来瞭吗?”
一句一句,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想,她惊出瞭一身冷汗,猛地看向李泽:“等会儿我们下去分头行动,我怀疑黄挺和安娜的死,温思凝在其中牵扯的,远比我们查到的更深!”
他们都是无比瞭解许言清的人。
李泽愣瞭愣,而后似乎想明白瞭什麽,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瞭起来。
那天凌晨黄挺案之后,许言清让他去找温思凝。
他说,温思凝很危险。
是他自己想错瞭,并不是温思凝会遇到危险,而是——她本人很危险。
……
晚秋的夜裡,风很大,吹的风衣鼓囊,月色被乌云笼罩,光线昏暗。
两人站在中心大街一座正在施工的教堂的顶楼天台,与热闹的人群截然不同,这裡夜色静谧无声,偶尔能听到水滴声。
滴答滴答,像是正在倒数的钟。
沉默许久,许言清递给温思凝一张银行卡,说:“无功不受禄,你的案子我没出什麽力,所以不收你的委托费。”
“许先生,您在开玩笑吗?”温思凝扑哧笑瞭出来,“那些人能受到惩罚,可多亏瞭您。”
“是吗?”许言清说,“如果你指的是紫金慈善会那些,我同意你的说辞。但是——如果指的是蒋仁武黄挺和安娜,那我便有异议瞭。”
温思凝脸上笑容不变,在夜色裡如同僵硬的骷髅娃娃。
“我听不懂许先生的意思。”她说,“新闻裡蓝底白字都说蒋先生是被妻子谋杀的,黄先生是玩性虐游戏中途心髒病突发而亡,而安娜姐的死是剧组的意外。”
“我想如果非要和我扯上关系,大概隻有安娜姐的死,我没来得及阻止,若是我早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