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我?”傅柳姜加重了力道,眼看丰雪的脸颊在自己的手中逐渐变形,勒痕边沿染上浅红,仿佛皮质手套下残缺的指节也带有强悍的力道。但那是假的。他知道。因此剩余三指更不容情地陷进丰雪的皮肉里。“我没有啊,我真的没钱,杜少审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付钱…”“疼、疼、疼!傅柳姜!丰傅柳姜!你干什么呀!”“你叫我什么?!”厌恶地松开手,仿佛被什么忽然灼伤,“我不许你再那么叫我!”丰雪被推到地上,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不知道他为什么露出痛苦的表情,揉着脸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尽量维持着不卑不亢的声音:“你不想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捉弄我?”“是谁在捉弄谁,丰少爷?求人就是你这个态度的吗?”“唔…”丰雪顿了一下,没被激怒,他做好了好说好商量的准备来的,只希望能和傅柳姜一次谈拢。捏了捏手指头,真诚又困惑地发问,“那应该是什么态度?我一直是这样啊…要是不对,那你教我,我又没有说不学,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我教你?”傅柳姜瞳孔一颤。“我以前也教过你好多东西呀,现在换你教我不行吗?”“丰雪你到底是装的还是…”僵硬地张了张嘴,忽然自嘲地笑,“好,你过来。”“跪下,舌头伸出来。”第九张:半壶秋水荐黄花(下)丰雪见他坐在椅子上不打算起身,拽了一张小垫子过来,慢慢跪下。有一点点屈辱,从来都是做错了事才跪,这次却跪得毫无来由,把手搭在凉椅的扶手上,有些好奇地看向傅柳姜。“嘴张开。”“啊…”当是在欧罗巴看牙时那样张大了嘴,倒弄得傅柳姜一滞,双颊微红,警告了他一句:“别出声!”等傅柳姜把带着手套的指头放进来时,丰雪才意识到他是要自己索要哪方面的报酬,眼睛里染上惊慌,捂着嘴缩了回去,“你!”知道他怕了,傅柳姜缓缓抬眼,指尖落在他的下巴上,语气薄凉,“丰因又不是没这么玩过,一惊一乍地干什么?”苌煺老吖荑蒸鲤丰雪推着椅子朝后一仰,打开他的手。“你要出尔反尔,又不愿意了嚒?”“我不要…不要和你做那个…”嘴巴是严严实实捂住的,只留两只惊慌的眼仁在外头。傅柳姜被勾起了火,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提起他的领子,把人向门外拖,“既然不愿意,就给我滚!你自己去救杜少审!”丰雪被他抓得一晃,试图解救自己的衣领未果,指头搭在对方的手腕上,尽着最后的努力坚持“谈判”,“不会让你白忙的,我给你钱…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知道的,我肯定不会赖账的!你相信我呀…”“哗啦”一声,门被拉开,丰雪仰着头,只能看得见对方下颌冷硬的线条,“我不信。”说完就要把他丢出去。丰雪一只脚卡在门里,急得大叫:“等一等!等一等!”“你还有什么话说?”宪兵队里那些人厌鬼弃的刑具在丰雪脑中一一化形,还有那传说中的东琉法师,遇到恶鬼,举手间便舞着法器把对方打得魂飞魄散。他不想失去丰因,也不想杜少审出事。抿着唇,心一横,耷拉着眉毛小声说:“手套太脏了…”傅柳姜松开他,由他自己从门边滑进屋子里。把覆在右手上薄薄的那层皮制手套扯下来,昼夜不离,很少有人见过他除去手套后的右手。不过就是残缺、丑陋,自骨节处一刀斩断,只剩下光溜溜的一个横断面。他自己几乎都已经要忘了当初是如何惨烈血腥的一番场景。金制的假指套在短短的骨茬上方,丰雪见了他的指头,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木呆呆地看着他把整只手放在冰水盆中慢慢清洗。“不脏了。”傅柳姜冷着脸低头看他。丰雪脸一红,听懂了他的暗示,两手捧起他的手腕要把他的指头举高了放到嘴里去含。傅柳姜却在他低头的瞬间抬起他的下巴,出其不意地贴上他的嘴唇!所以…探进来的不再是冰冷冷的金属块,而是一截潮湿的、软滑的舌头。傅柳姜身上的味道清淡,闻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丰雪忍不住渐渐放松了身体,鼻间滑羞耻的轻哼。“唔…”被舔到了敏感之处,激得他浑身一颤,眼睛也热,两只手情不自禁地挂在了对方的脖子上。本来是傅柳姜垂着头,渐渐地他自己倒把脚垫高,痴迷地吻上去,像个急色鬼似的把人压得略略后仰。分开的时候还舍不得,舌尖探出唇外去留恋地追了一截。听到对方发笑,才突然睁开眼,意识到自己在干些什么。